的笑意。看着萧景曜真诚的眼神,冯季云不确定萧景曜到底是在阴阳怪气他,还是说的真心话,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来又下不去,差点把自己憋死。
萧景曜心中暗笑,谁还不会点阴阳怪气了?尤其是做生意的,哪怕心里十分想砍死对方,恨不得对方的产业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别再跟自己抢市场。真正碰面时,照样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一片和谐,只是话里话外的机锋,对行业没点了解的人都搞不明白他们到底是关系好还是关系不好。要说是关系好,双方间的气氛又怪怪的,要说关系不好,说的又全是好话。
真是复杂。
冯季云那点搬弄口舌的本事,放在萧景曜面前,真是不够看。
萧景曜就这么一脸天真地等着冯季云的回答,冯季云正噎着一股气,面色僵硬。
这时,不明所以的张伯卿皱眉看向萧景曜,“你刚来府城,年纪又小,不了解冯伯。冯伯时运不济,院试次次落榜,办宴会也只是为了博采众长,其毅力令人佩服。不过冯伯不擅算学,怕是今年又上榜无望。”
冯季云已过不惑之年,以张伯卿的年纪,确实要叫他一声冯伯。
这是哪儿来的铁憨憨啊?萧景曜差点笑出声,看着冯季云瞬间扭曲的表情,萧景曜强忍着笑意对着对方简单叉手,“原来是这样,冯伯辛苦了,下次一定高中。”
冯季云:“……”
张伯卿不会说话也就罢了,怎么又来一个看不懂人脸色的家伙?
偏生张伯卿还十分高兴,觉得萧景曜很是乖巧,模样也生得俊俏,完美符合张伯卿心目中好弟弟的形象,对萧景曜说话的语气都温和了几分,“你年纪小,算学对你来说应当也有点难,若是有不懂的,可以来
问我。这次的算学,你做了几道?”
萧景曜摸了摸鼻子,实在不知道该对这个恃才傲物的铁憨憨说些什么,只能向对方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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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卿矜持地点点头,也不知他脑补了一些什么东西,继续对萧景曜说道:“我家里还有几本算学珍本,你若是感兴趣,可以来我家借阅。”
在场所有读书人都对萧景曜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张伯卿下巴微抬,一脸云淡风轻地看着萧景曜,“你天赋绝佳,有资格来我家看书。”
越孤高的人,对好友的要求越苛刻。张伯卿自幼聪慧,听多了夸奖,自己又有真才实学,自然是眼高于顶,能入他眼的同龄人寥寥无几。萧景曜不到十岁连着拿下两个案首,天赋比张伯卿还要高,当然能让眼高于顶的张伯卿另眼相待。
冯季云等人本来是想挑起张伯卿和萧景曜二人的矛盾,或者说是张伯卿单方面对萧景曜的不满。哪成想一向恃才傲物的张伯卿竟然一点都不酸,反而起了和萧景曜结交的心思?
冯季云都想问一问张伯卿是不是脑子有病,该傲的时候不傲,不该傲的时候傲气。你这样的家伙,日后进了官场后是会被人打死的你知道吗?
萧景曜简直哭笑不得,算是搞明白了张伯卿的脑回路。这位傲归傲,却也不会嫉妒别人。知道萧景曜天赋比他强,他只觉得这是可以结交的有才学之人,而不是如冯季云等人猜测的那样,觉得萧景曜抢了他的风头,要把萧景曜狠狠压下去。
相比起冯季云等人那些阴暗心思,张伯卿只是情商低了点,人品甩他们一百条街。
见张伯卿还在等着自己的回答,萧景曜笑着叉手道:“多谢伯卿兄的好意,改日小弟一定登门拜访,还望伯卿兄不吝赐教。”
张伯卿矜持地点点头,“我绝不藏私。要是你这次能通过院试就好了,三年后我们还可以一起结伴去省城参加乡试。”
言谈间,张伯卿丝毫不认为自己不能通过院试,认真地在为萧景曜担心。倒也不是担心萧景曜四书五经这一块,萧景曜能连着考两个案首,张伯卿再自傲也知道萧景曜的才学不比他低。只是看萧景曜年纪尚小,可能被算学题拦在秀才的大门之外。
萧景曜没想到还能碰上张伯卿这种直肠子,知道对方没有恶意,只是不会说话,萧景曜也没把张伯卿的话放在心上,而是笑着说道:“伯卿兄放心,我的算学也算得不错。”
“太好了!”张伯卿眼神一亮,迅速走到萧景曜面前,“这样我们就能一起参加三年后的乡试了!”
在场其他读书人:“……”
知道你们天赋过人才高八斗,但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这些渣渣的心情啊?
真是扎心了。
萧景曜笑着给张伯卿倒了杯茶,“伯卿兄愿意教我,我当感谢伯卿兄。这杯茶就当做谢礼?”
张伯卿笑着点头,“就该这样。你要是送我些贵重东西,我就该训你了。”
萧景曜无语。
出门一趟,碰上个少年天才,萧景曜也挺稀罕的。毕竟南川县是真的文风不盛,萧景曜现在还在蒙学班混着,都把自己混成小夫子了,每天看到学渣们辛辛苦苦背书,又嗖嗖嗖忘光光,萧景曜就觉得脑瓜子嗡嗡疼,更别提和同窗交流学习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