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竟然这等神奇之物!镜片是玻璃做的,莫非又是内务府的琉璃坊做出来的?”
正宁帝在《大齐日报》上提了玻璃之后,玻璃便名扬天下,谁都知道这是正宁帝的内务府名下的琉璃坊做出来的神奇物件,比琉璃更珍贵,更莹透。
太子虽然在东宫养病,但耳目众多,如何不知道这等大事?
略微算了算玻璃的巨大收益后,太子都忍不住浮现出了去挖他爹墙角的大逆不道的念头。
财帛动人心啊!
萧景曜没有选择自己开琉璃坊卖玻璃的原因就在这里。他这个中书舍人现在瞧着倒也能唬人,十分具备狐假虎威的潜质,大臣和勋贵们也愿意同他结个善缘,对他的态度十分亲近。但这等暴利之下,萧景曜毕竟只是狐假虎威的那只狐狸,而不是令人畏惧的老虎,位高权重者撕老虎撕不动,撕萧景曜这个小喽啰还是可以的。
到时候,萧景曜的琉璃坊能保住都是万幸,但那做玻璃的方法,绝对保不住。
现在造玻璃的方法在正宁帝手里扣着,谁敢和帝王抢生意呢?那岂不是作死。
他们只是想求败,不是对这个人间没有一点留恋。
琉璃坊做出来各种样式大小的玻璃镜就已经在高层圈子中掀起了一阵玻璃风,后来正宁帝在《大齐日报》那神来一笔,更是让玻璃镜风靡全国,不知多少富户在打听玻璃的事,想给自己也买一块。
听说状元郎给未婚妻也送了一面镜子,那可是御赐之物,多么长脸啊!
在萧景曜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些人已经将玻璃镜纳入聘礼最不可少的东西。经年累月下来,竟然成了一项风俗,每回少年郎门成亲,都要送未婚妻一面镜子,寓意新婚夫妻能像萧首辅和夫人那样恩爱。
这都是后话,萧景曜也不知道。
太子觑了萧景曜一眼,猜到玻璃镜许是同萧景曜有关,只是不知其中有什么纠葛,父皇竟隐瞒了萧景曜的功劳,不曾对外说过。
怪不得萧景曜先前连着两次得了父皇的赏赐呢。原来是给萧景曜的补偿。
不得不说,太子果然是正宁帝一手教导出来的,猜正宁帝的心思,一猜一个准。哪怕养病中很难见到正宁帝,以免将病气过给了正宁帝,太子还是一来就猜到了正宁帝的心思。
太子静静看着清晰的世界,犹自欣赏了一阵,这才笑道:“有了这等宝物,天下读书人都不用再为视物不清发愁了。”
太子的近视眼还真就是当初太过用功所致。但也没办法,太子生母早逝,底下的弟弟又不是傻子,太子想要在正宁帝面前表现得完美无缺,将弟弟们压得黯淡无光,
他怎么能安稳住在东宫?
不怪太子将正宁帝的宠爱看得那般重,而是他知道,若是失了正宁帝的宠爱,他这个储君之位也会岌岌可危。所以太子对正宁帝将越来越多的注意力分到底下弟弟们的身上时,才那么焦躁不安。
太子垂下眼眸,掩饰住眼中复杂的情绪。不过一息之间,太子已经整理好了情绪,笑着向正宁帝道喜,“父皇,读书人中有不少眼睛视物不清的,琉璃坊做出眼镜这物,读书人也不用再为自己的眼睛而担忧。父皇急读书人之所急,忧读书人之所忧,再也没有比您更仁德的帝王了。这不是一般的眼镜,而是父皇对天下读书人的殷殷关怀。父皇如此看重士人,则天下士人归心矣。”
好家伙,萧景曜内心直咋舌。太子这话术厉害了,拔高价值随口就来,愣是将平平无奇的眼镜和士人归心联系在了一起。明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萧景曜最开始搞眼镜,为的也是赚钱,什么士人归心,那根本就不是萧景曜应该操心的事情。萧景曜也没想过这事儿,他只是看着正宁帝和阁老们视力不好,正好弄出来的玻璃,就尝试着磨镜片做眼镜。
结果太子上下嘴皮子一碰,愣是将正宁帝夸成了一代圣君,萧景曜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太子要是出一本《说话的艺术》,萧景曜肯定掏钱买一本。
正宁帝本来也没想到这一点,被太子这么一说后,原本就心情极好的正宁帝更高兴了,再次拍了拍太子的肩,一脸欣慰,“珩儿长大了。太医如何说?若是你病情好了,明天便去上朝,可不能再叫你躲懒了。”
太子心下一定,拱手道:“多谢父皇关心,太医说儿臣已经没了大碍。父皇公务繁忙,儿臣愿为父皇担忧。”
两人又上演了一通父慈子孝,看得一旁的萧景曜一愣一愣的,险些用脚趾原地扣出来一座宫殿给他们。
天家上演父子情深大戏时,阁老们到了。正宁帝立即收掉脸上感动万分之色,笑着让阁老们试着戴一戴远视眼镜。
萧景曜在一旁看着,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就阁老们现在这惊喜的神情,要是能给他们来个售后评价,他们必然会毫不犹豫地给眼镜来个五星好评。
上了年纪,眼睛也不好使了,处理事情的速度直线下降。现在有了眼镜,他们处理公文的效率又回来了!阁老们个个眼神放光,摩拳擦掌,精神奕奕地投入到满满当当的公务中,恨不得全年无休报效君王。
萧景曜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嗨呀,忘记这点了。本来老官员们因为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