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的这个身份,王建军却依旧想不明白,不就是下放时认识的人吗,何至于就会看得那么重?
只有闻阑清楚,那会儿他和时樱,还有爷爷,是真的相依为命。
尤其是爷爷突然病倒那段时间,没人知道两个孩子一身泥一身水的从山里回来,又把熬成的药汁一点点喂到闻爷爷口中时,两个孩子是如何的凄惶和恐惧。
等着老爷子醒来的那几个漫漫长夜,两个孩子都是抱成一团,实在撑不住了,稍微闭一下眼睛,下一刻又会惊恐的睁大……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时樱直接抱住闻阑的胳膊抗议——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爱摸她的头。
“好好,你不是小孩子,是大孩子了。”和对着闻珏时的严厉不同,闻阑对时樱一向都是纵容的。
“现在也没牛了,这牛棚里八成应该是空的。”时樱说着,探头往里面瞧了眼,竟意外的发现一件天蓝色女式罩衫。
“怎么还有件衣服?”
袖口那里也不知道是挂着了还是怎么的,还有一个大口子。
正要往里进,却被闻阑拉住——
时樱不懂,闻阑却是一下辨认出来,那件衣服分明是因为外力的作用被撕裂的。
“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闻阑说着,矮身进了牛棚,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才让时樱进去。
“闻阑哥你看这个道道,当时我就只有这么高……”时樱弯腰在木栅栏一边比划了下,那里正有当初两人无聊时画的比对身高的刻痕。
闻阑眼中也闪出些兴味来——
那会
儿的樱樱可不是又黑又瘦?
明明七八岁了,瞧着却和个五六岁的娃娃似的。
可就是那么点儿个小人,整天却是活力无穷,又是带着他上山打猎了,又是下河捕鱼了。本来那之前,闻阑的生活就和一潭死水似的,自打时樱出现,才变得异彩纷呈。
两人又转了会儿,这才离开牛棚,往下洼村去了。
还没有到村口呢,就听见一阵吵闹声:
“放开我,你们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呢?”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说什么要去体检,却是想拐带着二柱叔的儿媳妇儿跑!”
隔着人群,依稀能瞧见一个身形高大的年轻人,正被人摁着。
时樱皱了下眉头,对几个人口中的“二柱叔”明显就有些厌恶——
当初偷了原身的人,可不正是牛二柱。虽然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可听到这个名字,时樱就觉得不舒服。
正想着从人群外边绕过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一个花白头发的女人带着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匆匆跑过来:
“卫红,卫红……”
已经快要走过去的时樱一下站住脚,条件反射的看过去,顿时大吃了一惊——
怪不得觉得女人有些眼熟,这不是翠莲婶子吗。只记得不错的话,翠莲婶子也就和爸爸差不多的年纪,怎么现在瞧着,竟然这么苍老?
梁翠莲却明显根本没有发现时樱,或者说她这会儿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被人摁倒在地,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儿子顾卫红身上:
“卫红,卫红,你怎么了?”
“还怎么了!”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男子冷哼了一声,瞧着梁翠莲的神情明显不喜至极,“你儿子要是不想在咱们村活人了,你尽管让他这么闹!”
“当初不是你们跑去给公安作证,二柱会蹲大牢那么久?都是一村的人,也不知道你们家人咋就那么狠!”
“把人家送去蹲大狱还不够,竟然还想让二柱断子绝孙还是怎么着!”
这也就是发现的早,真是去的晚了,说不定二柱的儿媳妇就被顾卫红带着跑了。
“是我们把他牛二柱送进去的吗?”瞧着被扭着胳膊动都不能动的儿子,梁翠莲顿时哭了出来,“是他自己不学好,偷人家的孩子……”
当初樱樱跑了后,牛二柱两口子就跑他们家闹,结果没几天就被公安给抓走了,之后公安的人也过来核查过情况,牛二柱那些本家户族的都和牛二柱一个鼻孔出气,一门心思想着帮牛二柱打掩护,梁翠莲却是看不过,如实跟公安说了牛二柱两口子对时樱的恶行。
本来他们说不说,牛二柱都不可能回来的,结果牛家人却是把所有的不满全都对准了他们顾家。
一开始顾洪生是队长那会儿,牛家人还不敢太过分,结果没两年,顾洪生却是得了一场急病,一病不起之下,没多久就撒手尘寰。
牛家人没了
忌讳,可不是就开始对他们孤儿寡母的处处排挤?
等到牛二柱从牢里出来,更是日日跟他们找不痛快,时不时偷偷毁了他们家庄稼不算,还会动不动就去他们家,说是因为顾家,他才落到这样的下场,以后半辈子,就该梁翠莲和几个儿子把他养起来。
还是逼急了的梁翠莲直接拿刀要和他拼命,牛二柱才收敛些。随着几个儿子长大,尤其是顾卫红,人高马大的,牛二柱终于不敢再去他家纠缠。
而这次会发生矛盾的原因,则和牛二柱带回来的这个女孩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