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电视重播昨晚的春节晚会,锣鼓歌声好不热闹。
付佳希被吸引,边吃橙子,边站着看了会。
岳靳成跟着扫了眼,“这个女明星我见过本人,上次出席年会活动,她来敬过一杯酒。本人没有荧幕上的好看,太瘦。”
付佳希:“你观察真仔细。”
岳靳成:“吃醋了?”
“下次帮忙要几张签名,我能挂咸鱼卖200块。”
那么红的小花旦,签名卖200,这醋吃得真够隐晦。
付佳希端了一盘橙子出去。
“给谁吃?”
“俞彦卿。”
“……”
睚眦必报,还真是不让他嘚瑟半秒。
付佳希去院子外寻了两圈,奇怪,都没见着人。
—
池水边风大,蒲苇和铜钱草上还有积雪未消融,零度的天,池中心宛若凝固,偶尔一圈水纹慢动作地散开,是贪玩的红锦探头摇尾。
满苑是中式风,庭院楼阁,颇有章法,百米内无高楼遮挡,北风从四面交织,撞得树叶细碎响。
“不怕冷的呀,一个人躲在这里吹吹凉风,都不肯见她。”
周小筠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来。
俞彦卿连忙去扶,手冰冷,被周小筠轻轻握住,粗糙的皮肤纹路有点磕手,温暖自掌心蔓延,俞彦卿不由回握得更用力。
“佳希哪里待客不周到,你多体谅。”
“没有。她很好。”俞彦卿低声。
“我记得,靳成第一次带她来见我,她好像一个小姑娘,马尾梳得精精神神,眼睛也敞亮干净。当时我就想,诶呦,这不是我梦想中的孙女儿嘛。”周小筠乐呵。
俞彦卿也跟着笑了下。
“她比我那儿子、孙子的孝顺。是心贴着心,记挂着,惦念着,天冷加衣,天热别贪凉吃冰棍。嗐,她还把我当孩子了。”周小筠摇摇脑袋。
俞彦卿嗯了声,“她……嘴硬心软。”
“可不是,跟你一样。”周小筠叹声气,“后来啊,她和靳成离了婚。其实,也不是谁对谁错,可就是一拍两散了。人嘛,活在这世上,总有牵绊,有犹豫,有苦痛,有无奈。你要说他俩没感情,谁都不信。人生就是一道道的坎,想事事顺心,难啊,难啊。”
俞彦卿:“您是宽慰我,还是规劝我。”
“我希望你,明白自己要什么,去努力,去争取。可如果事与愿违,也要学会成全自个儿。”周小筠从匣子里拿出鱼食,“你喂喂鱼吧,它们今天也过年。”
年初三,岳家各路亲戚,络绎不绝地来向周小筠拜年。
付佳希倒也没刻意躲着,只是回避在池水边喂鱼逗乌龟玩。
表亲家带来的幼子,与岳嘉一差不多年岁。小孩们在一起玩耍,好时是真好,闹起来也不分轻重。
小胖娃要抢岳嘉一的无人机,抢不到,就气急败坏
地说,“哼,你凭什么不给我玩。我有爸爸妈妈,你没有。你就是比我差劲。”
岳嘉一不哭不恼,反而朝他做鬼脸,“略略略,你爸爸妈妈没我爹地妈咪好看。”
小胖子:“没有爸妈的孩子像根草!”
岳嘉一:“我是草,是班草,而你是臭烘烘的大黑泥巴。略略略!”
他抱着赛车,扭头就朝楼上喊,“爸爸!妈妈!小胖哥哥夸我是班草耶!”
小胖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孩子之间闹出的动静,最能吸引大人。
也就是这一闹,大家都心照不宣,岳靳成和付佳希,怕是要破镜重圆了。
八面莹澈会来事的人,有意无意地向周小筠借机打探。
周小筠佯装耳背,先是“什么?什么?”地问个两三遍,然后摆摆手,滴水不漏地打着太极,“我不清楚的啊,聚散本就如浮萍,年轻人的事,有聚有散,太正常不过了。”
新年假期过,冬日暖阳伊始,生活一切照旧。
岳嘉一还有十来天寒假,岳明芯本想带他去看冰岛看极光,岳靳成不放心,便作罢改了计划去巴厘岛。
岳靳成惯会捡漏,趁儿子不在,每天都往付佳希的住处跑。
他又会笼络人心,回回和岗亭门卫小哥聊天、递烟。这天下班后,他送付佳希回家,保卫小哥热情招呼,“哥,今天来得很早啊。”
岳靳成隔着车窗,抛给他一包烟,“嗯,待会去看电影,回来得晚,给你添麻烦了。”
“快别这么说,职责所在嘛。回多晚我都给哥你抬杆。”
付佳希无语,“你还真是会搞关系。”
岳靳成笑,“我这单枪匹马,已经够不容易了。”
“谁要和你去看电影。”
“好,不看,那咱们出去吃饭。”
“岳靳成,你就是只无赖。”付佳希无奈叹气。
两人过了十几天这样清淡、日常、踏实的日子。约会,吃饭,看电影,或者散完步回去,总有一个不安分,在浴室,在客厅,在沙发里,在门后,墙壁上。
身心契合,再没有比对方更天选的第三者了。
没有儿子,没有旁人,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亲戚闲嘴,付佳希在□□跌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