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色块(感情线)(3 / 3)

始大力地拧动门把。 宫纪被吱呀作响的声音弄得心烦,她走上前去,开锁,一把拉开那扇门。面对脸色阴沉的富口,宫纪的声音冷得像刀子在割人: “滚开。” 富口脸部的肌肉愤怒地抽动着,抬手就要去按这一扇门。 一只深色的手臂从宫纪的肩颈后攀了上来,继而探上她的脸颊将她拢在怀抱中,安室透的另一只手慢慢拿开宫纪攥在门把上的手指,当着富口的面,将门狠狠砸上。 门板在巨大的力道下轻微震动着——只要再晚一秒,富口的来不及收回去的手指都会被砸断。 门外安静下来,那个欺软怕硬的人拖着躁怒的步子离开了这里。 “你的情绪也不好。”安室透想替她将那缕从额头垂下,又挡住的眼睛的碎发拂开,但他的手指动了一下,最终却是松开了宫纪。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在窗户上流动,在不曾停歇的雨声中,所有难以触碰的心思最终变成一句询问的话:“为什么?” “你不明白吗?” 宫纪转过身,大雨好像也把她的眼睛打湿,她在背光中瞳仁都变成黑色,上面浮着一点融化的光。 她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墨绿色的厚针织在空气中柔软地起伏一下,最终严密地捂在心脏上。 “那是一个杀人者,是藏在我们中间的凶手,他会像拉斯柯尔尼科夫将斧头劈进房东的脑袋一样,在那五个人中随机杀死一个人,就当着我这个警察的面。” 她进行严密的思考,她预想最坏的结果,为一切还未发生的事情焦虑,还想对一切做出挽救。 “而我不能打断那些人的腿,将他们留在大厅里,留在我的眼睛底下。” 高野秀树的死亡让她这座山壁被剜出了一块岩石下来,她想往里面填充一些柔软的东西,比如对他人的宽容和顺从。 就像那些一点点被修正的心理测量表数据一样,就像那条——她努力使其弯曲的作业曲线一样。 但那些柔软的东西不能让那几个人好好待在大厅里。 在这一瞬间,她想放弃这些通情达理的尝试,回到小时候那种状态,脑子里容不下一点爱,也就不会因为那张照片思考自己的存在问题,不用担心有人离自己而去,就这样铁石心肠地活着,为了目标不择手段地前进。 还有你。 最理智的人不会回赠你那支花。 安室透面对宫纪毫不讲理的迁怒和责怪,一种发自灵魂的天真和呼救,这点情绪引人来嘲笑她的幼稚。可是这种天真和呼救太过短暂,甚至来不及开口,只在她的呼吸和身体起伏上闪灭一瞬。 “不好意思,”宫纪迅速别过头去,再看向前方时她又变成了冷淡的样子:“我要去做警察的工作了。” 安室透会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宫纪也会处理好自己的情绪,他们在发酵的不安和逐渐迫近的危险中冷静、低声说话。这是成年人——一个卧底,一个警察的处事方式。 只有漫天大雨知道,他们一闪而过的焦虑不安像闪电那样瞬间交缠碰撞了一下。 突如其来地,就像宫纪站在硌黄色的天鹅绒窗帘和硌黄色绒布沙发之间,她墨绿色的针织衫像一滴颜料砸进了完整的色块之间,狂乱地分割,又寂静地融化。 现在她要离开这个这方色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