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普莱斯还想继续探探对方的口风,但被解瑞安客客气气又强势地请出去了。
等人离开后,路云远说:“给将士们添点衣物,最近天有点冷。”
“是。”解瑞安应了之后才问,“那您要同意他的请求吗?”
“不会。”路云远打开终端,低着头给蓝怿发消息:一区松枝路小商店的老板有,一会我联系他让人给你送过去。
蓝怿:不用,我们组织了活动要去熟悉军区,我顺路就拿回来了。
路云远盯着终端看了会,然后回:好。
端起桌子上快凉了的白糖水喝了一口,路云远问:“星海那边怎么样了?”
“有关塞西亚新的协议还没有签约,不过对方已经按照五五分的标准开始执行了。虽然您说要加快速度,但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其他与我们合作的公司和企业没有太大变化。”解瑞安把星海新的财务表投影到路云远面前。
路云远愣了一下,说:“可以适当给塞西亚透露些星海的信息。”
他继续看着上面的财务表,忽然皱了下眉,伸手划了下转向刚才的解瑞安读的汇报表,点了下说:“这个让我们的人再去查查,我感觉不太对劲,重点在人口失踪上,包括失踪地点、时间、年龄、家世等。”
解瑞安:“是。”
她在离开前忽然想到什么,说:“迟上将前几天问什么时候可以把他儿子拉进来。”
路云远瞬间沉默下来,手指在扶椅上轻点。
迟嘉木和蓝怿走得太近,如果以后发生点什么,那蓝怿大概率也会被牵连进来。
而他自己和蓝怿之间的关系都知道是名存实亡,在军队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两人基本上不怎么见面的话,一年后估计很多人都不太记得他们还结过婚了。所以基本上没什么影响。
路云远其实动过舍弃一切只和蓝怿在一起的念头,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都扰不到他们,整个世界都只有他们两个人,连小白也不能在。
不过被理智给劝住了,甚至还有一种直觉告诉自己,这么做蓝怿会不喜欢。
可他又不太能摸得准蓝怿的想法,十几年前的少年很好懂,无论是开心、忧伤还是愤怒,情绪都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但现在有时候路云远看见他笑,却发现笑意不达眼底,很多情绪都被他藏了起来,连他也不能窥见一二。
当然也就不知道蓝怿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思绪悠然飘转,回到了十六年前的盛夏,那是刚开学没多久的时光。
“叛军首领因为投入到和虫族的战斗中而失去性命,剩下的人没能挑起大梁,所获得的权力再次回到了皇室手中……”埃里克话语一顿,看向教室的角落,然后掂了掂手中的电子笔,一下扔了过去。
“啊!”蓝怿正趴着睡觉,被从天而落的电子笔砸了个正着。因为刚睡醒,脸上还有衣服压着的印记,眼睛红红的,“这也太疼了。”
“蓝怿!每次讲历史你都睡觉,这么喜欢睡觉你还上什么课!”
蓝怿站起身,他穿着校服站没站相地靠在窗边:“老师,您这节课讲的内容我小时候就听了几百遍了。”
蓝致彦把这些给他当睡前故事讲,现在听到这实在是有点催眠的作用。
埃里克眉一竖:“你还顶嘴?”
蓝怿立刻乖乖闭上了嘴巴,垂着头一副认错的模样。
他长得太乖,嘴巴一抿就让人觉得可怜,埃里克看着他,心底一软:“你说说对这段历史的看法,如果考试出了这样的题要怎么回答,说得好就让你坐下。”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大部分学生都倒背如流——皇室的权力是最为正统的,不容任何人的挑战,所有挑战皇室权力的人都会受到他应有的惩罚。
“看法啊,”蓝怿想了想,“历史是个轮回,现在正好轮到这了,我没什么看法。”
埃里克眼前一黑,还没等他发怒,就看那个懒懒靠在窗边的少年伸出手指定在空中,按照圆的弧度从底部慢慢向上挪,大概是刚睡醒的缘故,声音又懒又轻:“但是未来会有向上变好的一天。”
他这句话说的模棱两可,前后不着调,当时班里的很多人也都没搞懂他的意思。
“你小子,考试这么答你妥妥的零分,”埃里克说,“这节课你就站着听吧啊。”
路云远当时坐在另一个角落,他看着蓝怿说出这句话后,埃里克的眼里分明露出不甚明显的笑意。
也就是在那时,他才明白平常吊儿郎当的少年心里装了怎样的愿想。
路云远看向窗外,掩去眼里浓重的情绪:“……再等等吧。”
<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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