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可
是连杀龚大壮家里四个大人的,是龚四喜!杀那个小男孩子的,是卢尚武!"
赵向晚嘴角微微上弯,很好,狗咬狗,才精彩。
祝康难得一次与赵向晚同频共振,紧随其后: “可惜,口说无凭。他们现在是公系统的领导,岂是你一句口供就能定罪的?没有证据,恐怕……抓了也得放走。唉!我也想把他们千刀万剐,可是,我是警察,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
卢富强直愣愣地看着祝康: “我已经认罪,是我杀了你姐,为什么我的话还不能把他们定罪?”祝康耐心解释: “你认了罪,做案细节、过程描述清晰无比,这是一回事。但你指认旁人一起犯案,则需要佐证材料。龚四喜、卢尚武都是警察,他们非常清楚这一点,他们只需要将罪名都推到你一个人身上,说你诬陷,你有什么办法反驳?"
卢富强急得耳赤: "那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
赵向晚也陷入沉思。
能让卢富强认罪,源自于他内心的愧疚与恐惧。
通过将这份恐惧放大,再加上祝康这个幸存者的刺激,卢富强乖乖认了罪。可是,龚四喜、卢尚武是不一样的。
对于年少杀人灭门一案,他们根本就没有反省与恐惧。甚至,可能还有一丝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杀了人,却逃脱了法律的制裁,这一认知促使他们胆大
妄为,肆意践踏法律。
想要让龚四喜、卢尚武这样的恶人认罪,难度很大。他们都是警察,深知证据的重要性。龚大壮一家死了已经有二十年,证据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村庄的拆迁而灰飞烟灭。
凭卢富强一人的口供?他们可以说卢富强嫉妒、陷害。
凭祝康六岁的记忆画面,一来祝康只看到一个刺青、只听到几个说话的声音。二来谁能证明孩童的记忆经过二十年之后没有磨灭、变形?
总之,只要龚四喜、卢尚武不认帐,还真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卢富强忽然轻轻笑了起来。“老天还是有眼啊。”这一句话,成功让赵向晚、祝康、朱飞鹏将目光集中在卢富强身上。
与刚才痛苦的狂笑不同,卢富强脸上的笑容真诚且欢喜。
他看着祝康: “勇伢子,我知道我肯定会被枪毙,我送你一件礼物,去把那两
个背信弃义的狗东西也抓起来吧。"
他咧嘴一笑,笑容阴森中带着丝疯狂: “好兄弟嘛,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祝康问: “什么礼物?”
卢富强说: “你们派人到我的刀具店去,取一把最不起眼的菜刀,就在陈列架上最下面左边角落里,拔下菜刀刀柄,里面封存着一样东西。"
卢富强一边笑,一边说话: “三刀会杀人之后,回到我家里之后热血沸腾,歃血为盟,歃的血,便是脸上、雨衣上、雨鞋上沾着的血迹。卢尚武写的约定,盟约写在一张从我的旧作业本撕下的纸上。我们三个人签了字,沾着血迹摁了指印,这张纸,我一直存着。"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卢富强笑得喘不上气来: “他们叮嘱我烧掉,可是我没有。我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带着这张盟约,只有这张带着血的纸,才能让我感觉不孤单。我用油纸包着,就怕被水浸湿、弄坏。只要有这张纸,就证明那件恶事,不是我一个人干的,是我们三个人干的。老天爷要是打雷劈死坏人,至少还有另外两个一起陪着,是不是?"
有证据?祝康霍地站起。赵向晚与朱飞鹏也随之站起。审讯结束。
一个小时之后,祝康戴着手套,掌着菜刀刀柄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展开,摆在办公室的桌面。
粗糙的作业本,泛黄的纸张,用铅笔写着三行字,字体很大,口气狂妄无知。“我以鲜血为誓,承载三刀会荣耀与责任,兄弟同气连枝,共建大业!"
下面是三个人的签名,卢尚武、龚四喜、卢富强,三个名字上分别摁着一个血色指印。凶手的指纹、签名、被害人的血迹,证据全了!
看着纸上的血指印,祝康眼中含泪: “向晚,比对血迹和我的DNA,就能证明是龚大壮一家。”虽然血迹早已干涸,但血液当中的DNA不会随着时间的延长而消失,所以依然可以检测。
朱飞鹏大声道: “对!比对指纹,就能证明立盟约者是龚四喜、卢尚武!”
龚四喜、卢尚武的父母都在这里,只需要对他们进行DNA检测,就能证明龚有霖就是龚四喜、卢辉就是卢尚武!
那还等什么?赶紧上啊。
赵向晚抓紧时间联系苗慧,说明情况,送检样
本。朱飞鹏取了卢辉、龚有霖的指纹,抓紧时间进行比对。
证据检测需要时间,但审讯却不等人。赵向晚、祝康、朱飞鹏接下来要审的,是龚大利。
龚大利、龚大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