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她爱了十几年的丈夫。”
钱民强死死地盯着项东,继续追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害她?你觉得婚姻不幸福,你不爱她,那就离婚啊,为什么要害死她?!”
项东面色煞白,唇角有些发紫,左胸传来一阵一阵的抽痛。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辩解道:“我能够离婚吗?你告诉我,如果我觉得婚姻不幸福,真的可以离婚吗?”
不等钱民强开口说话,项东苦笑道:“艳艳是个什么性格,二哥你难道不知道?在她看来,我就是她的所有物,不允许拥有个人空间。我的工资上交一大半,无论我到哪里去、和谁说话她都要追查,我如果敢提离婚,她就和我拼命。她从小受宠,你们两个哥哥、嫂子都对她有求必应。你告诉我,这样的老婆,这样的婚姻,我怎么样才能摆脱?”
钱民强气得一拍栏杆,发出重重的一声“砰!”
项东肩膀一抖,脸色愈发惨白。
钱民强大骂:“无耻!无耻!”
赵向晚冷冷地看着项东,看出来项东现在很难受,但她丝毫没有怜悯:“你们刚结婚的时候,钱艳艳就这么霸道吗?不是吧?项东,你出轨在先,伤害钱艳艳在先,却来责怪钱艳艳对你进行管控,是不是太无耻了一点?”
项东被赵向晚一句话噎住,目光转向她。
项东记得赵向晚,就是这个女警察,不断地在他面前发出各种刺耳的噪音,干扰他的情绪,让他把藏在内心的那些话说了出来。
“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我们家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凭什么做代表来质问我?”
赵向晚还没开口,钱民强已经跳了起来:“她代表艳艳,我请她来的,怎么样?!”
赵向晚拿出钱艳艳的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放在项东眼前。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钱艳艳早就想好了和你和平分手。她只是想在儿子中考之前,保持表面和谐,免得耽误了孩子的学习。”
项东心跳如擂鼓,喉咙干涩无比,怔怔地看着日记本。
日记本上,是钱艳艳的笔迹,字体大,斜着向上。
——等今年承嗣中考结束,就离婚吧。房子、儿子归我,其余的……我什么也不要。项东喜欢谁,就和谁好去吧,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艳艳会写日记,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她已经想通,要和我离婚,为什么不早说?】
【她真的不会闹腾?钱家人真的愿意放过我?如果知道艳艳的打算,我为什么要找人杀她……】
无尽的懊悔涌上脑海,像潮水一般将他整个人吞没。
项东缓缓抬起双手,想要去摸摸那本日记,可是手腕紧紧铐在一起,这让他行动很不方便。
“啊——”
项东忽然情绪激动起来,抬起手,狠狠地砸上自己的脑袋。
手铐冰冷坚硬,磕在太阳穴上,一阵剧痛袭来,勉强让项东清醒了一些。
项东眼珠突出,死死盯着眼前这本日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古怪声响,半天之后,他突然狂叫起来:“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赵向晚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那张因为激动而变形的脸,态度鄙夷。
“从头到尾,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你以为,钱艳艳爱你入骨,死都不肯放手。在程欣如面前还有点沾沾自喜吧?即使出轨,即使不爱,妻子依然舍不得与你离婚,多有面子!”
“其实,钱艳艳在日记里写得很清楚,她一看到你,就想吐!你对婚姻不忠,你对钱家人不义,你对孩子不仁,你这样一个不忠、不义、不仁的男人,哪里值得钱艳艳一直守着你的躯壳过日子?”
“你以为,离开了你,钱艳艳就活不下去吗?她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关心爱护她的哥哥嫂子,还有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她之所以不肯离婚,只是因为舍不得。”
“她舍不得十几年相濡以沫的婚姻时光,她舍不得一点一滴慢慢建设起来的家庭,她舍不得自己曾经付出的、不求回报的爱。”
“她舍不得沙发,舍不得餐桌,舍不得窗帘,舍不得厨房碗筷……这个家里的所有一切,她都舍不得。”
“可是,对你这个脏了、臭了的男人,她舍得!”
听着赵向晚的话,项东心如刀绞。
【她早就想好了什么时候离婚,偏偏没有告诉我。】
【我却像个傻子,以为她死都不肯离婚。】
【我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是的,我就是个蠢货!】
赵向晚冷笑一声:“项东,别以为自己游走在三个女人之间,你就是主导者,你就是胜利者。你以为你魅力无穷?其实在她们心目里,你不过是个笑话。”
赵向晚目光似刀、如剑,光芒耀眼。
“程欣如在事情暴露之后,第一时间就把你卖了。她对我们警方说,一切都是你指使,是你让她杀人。哪怕去了地狱,她也要把你拉着一起走。”
“艾铃兰被警察传唤,还没开始审问,她第一时间就把你们两人来往的信件上缴,一分钟都没有犹豫。艾铃兰说,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非要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