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出击。
他从集装箱上跳下来,坠落的风卷起他的衣摆。大衣都被好好地安置在集装箱内侧。
中原中也深呼吸,缓慢且坚定地脱下手上的黑色手套。
太宰治挑了挑眉,挥手表示再见:“中也小矮子,拖不住魏尔伦的话,大家可是都会死的哦。”
“啊,我知道。”
一句话说完,他瞬时化成残影消失在这片区域。重力是最好的加速装置,以定位标记消失的地点为中心画圆敲定魏尔伦可能的活动区域,房檐上、大楼外、路灯上都留下了重力踩过的痕迹,他就不信地毯式搜索还不能将藏在暗处的人抓出来。
再快一点。
再张扬一点。
魏尔伦势必会被他吸引出来。
——因为他们都是世界上仅此几人的同类。
中原中也又往外沿跑了一圈,果不其然,在落日余晖沉入海平面的那一刻,街道的尽头出现一个人影,金色的长发被束成小辫挽在身后,精致的脸上是锋利冰冷的微笑。
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无论是海风还是尘埃都不曾在他身上停留。只是一眼,就能看出魏尔伦和世界的格格不入。
“许久不见,还是初次见面?我的弟弟,中原中也先生。”
“我不是你弟弟。”
中原中也落在地上,没有任何迟疑地反驳回去。
魏尔伦脸上笑容不变:“是吗,是和人类在一起呆久了,让你的思维也偏向人类那边了吗,这样可不行。”
年长的人造异能发出邀请:“和我一起走吧,中也,远离肮脏的人类和腐朽的社会,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我们非人之物的容身之地。”
“我本来就是人类啊!”中原中也咬牙,按照太宰治早就编写好的剧本,他的任务是在用开启重力异能的第二重状态污浊拖住魏尔伦,本就不应该多说废话。
辩驳根本就没有意义,但是看着那张脸,一张和他自己相似又不相同的脸,中原中也又忍不住。
中原中也的瞳孔在收缩:“我是什么,我要做什么,从来不需要你们来定义。我有自己的认知和想法,保护我该保护的人,守护我该守护的土地,过去如此,今天如此,以后更是如此。”
“是吗,”自始自终魏尔伦的表情都不曾变过,“你会改变想法的,中也。”
“我不会。”
“谁要听你的啊!”
中原中也摘下了自己的帽子,老旧的内衬上还清楚地看见绣有兰波名字的花纹,就连这点也一样,两个重力操纵使都用礼帽作为异能第二状态的开关。
魏尔伦不为所动。
身为兄长,纠正脑子不清醒的弟弟是应有之责。
中也的错误在于他们从来没有该做的事情,身为非人类,在这个腐朽又破败的人类世界里,唯一需要做的事情
只有一件。
那就是不曾诞生。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没有祈求不再祈望。
污浊了的忧伤之中,
倦怠之时幻想死亡。][1]
“阴郁而宽容的污浊啊,请别再将我唤醒。”
誓约词落下,中原中也亲手打开了通往异能第二阶段的钥匙,体内汹涌燃烧的异能将他的意识吞噬,空气在灼热中凝成了实质。
他的身上出现了繁复而又美丽的花纹,重力出现又消失,在身周坍缩成一个个小小的黑洞。
在战斗发起之时,中原中也已经完全化身为[兽]。
魏尔伦修长的手指勾住帽子,突变风刃的空气削断了辫子上的头绳,长发散乱地落在身后。
他将黑色的帽子扯下来,绣有魏尔伦名字的内侧和手一起被放置在胸口。
站在一头只知道破坏的野兽面前,魏尔伦笔直地挺立,他知道那头野兽会向他发出充满杀意和张力的冲击波,超过音速,吞噬光芒。
啊。
都只是他玩剩下的东西。
再怎么张狂,再怎么嗜血,也不过是一头幼兽罢了。
汇集周身所有坍缩空间凝聚而成的一个巨大的重力球被解放,失去人类意识的中原中也认准了视野中唯一一个有活人气息的生物作为敌人,重力球朝这丢过来,如闻电掣,如听雷鸣。
魏尔伦睁开了眼睛。
“轰——”
。
窗外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被吸引了注意力,一之濑燐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在确认战斗波及范围离安全屋还很远后,又颠颠地跑回来了。
床前站着一个人。
烟灰色的长卷发慵懒地披在身后,翠绿色的眼睛一晃眼只能看到无尽的茫然和脆弱,陷入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身形高挑的他似乎十分怕冷,还保持着临死前的装束。
阿蒂尔·兰波死在一个夏日的午后,身上还是过冬时隆重的礼装,却依旧显得纤弱。
超越者也好,异能力体也罢,一之濑燐全然不管对方的气场有多锋利。
他凑近一些,睁大眼睛选择单刀直入:“兰波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
兰波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他才张口。
“我记得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