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身到心都饱受摧残的降谷零在天将亮时回到家,顶着黑眼圈向上司汇报起忙碌一整夜收集到的信息。 这是他第一次在异性家里过夜,不仅是并不相熟的异性,还是他所认定的敌人。最离谱的是,在他已经做好无论发生什么都要面不改色承接下来的心理准备后,那个丝毫不像正经学生的女人把足有半米厚的一叠A4纸抱到他面前,说那些是她写论文要参考的案例,希望他能把这些案例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分类标准就在最上面那页纸上。 “代号是阿斯蒂,真名还不能确认,我没有看到任何能够显示身份和职业的东西。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像,但她有可能是法学相关专业的研究生或大学生。” “没有,她并没有和我进行过多交流,只是让我给她整理了一夜资料,这段时间里她似乎都在写论文。” “她的照片应该可以从附近的监控摄像中获取……是,我会继续调查。” 挂掉电话后,年轻的新人卧底靠在床沿长叹了口气,认真回忆了一遍与粉头发不良相遇后发生的一切,又迅速给上司写了封邮件。 「根据阿斯蒂的描述,代号为贝尔摩德的是一名女性,似乎与琴酒有身体关系。」 与此同时,因为论文快写完而神清气爽满心愉悦的名樱千早也在给上司打电话。在降谷零走后,她已经洗过澡,打扫过整个房间,确认新人公安没有不知好歹给她家安装窃听器,然后一边擦着及腰的头发一边开着外放等上司接电话。 因为时间太早,打到第二遍对方才接,声音明显带着困倦之意,一开口先是让她等一下。她从冰箱里拿了盒布丁,扁着嘴自言自语:“真想对研二吐槽一下。” “嗯?吐槽什么?研二是谁?” 她选择性忽略了后一个问题,边撕布丁的包装边懒洋洋地说明:“昨晚我把公安的新人卧底带到家里来了,早上他才回去。总体来说他做的不错,完全遵照我的要求,而且一整夜没喊累,中途也没要求休息。” 电话对面有一阵诡异的沉默,半晌对面的人才开口:“该说不愧是公安吗?” “哈?他还差得远呢,再说这跟公安有什么关系,你上你也行。” “不不不,我的话还是有点……不是,你不到六点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这是需要报告的情况吗?折腾一整夜你不累吗,快点去休息——” “九点我要去学校跟教授面谈,还有一些要准备的材料,哪有时间睡觉。”她两口把布丁塞进嘴里咽下,伸了个懒腰起身,又从冰箱里取出两罐黑咖啡,一起倒进玻璃杯,接着熟练地加糖和奶球,再一口气全部倒进胃里。 榊悠真沉痛地叹了口气:“你不睡也不让我睡,对老人家不能温柔一点吗千早,我已经不是你那样的年轻人了,少睡一个小时会痛苦一整天的。” “老年人觉少。”她凉凉地说,“要睡回笼觉就快去吧,我这个通宵写论文的年轻人还要继续学业。” “……通宵写论文?昨晚你不是跟那个、等等、你让那个公安新人做什么了?” “帮我整理资料啊,还能做什么,我总不能睡了他吧?啊,你以为我把他睡了?你的脑子里都是什么黄色废料啊,虽然他的脸很好看,身材也不错,刚从警校出来体力肯定也足够,而且昨天明显已经做好失身的准备——这么一想我好像错过了很棒的机会啊可恶!” 电话对面笑了一声,声音却明显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明明恋爱经验都没有,就别想这种不着实际的事了。为了工作付出那么多不值得,就算想交男朋友也不要从现在的职场选,充满谎言的恋情只会不幸。” “说教?这种时候摆出一副兄长的样子,我真的会笑哦。”她撇了撇嘴,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声音低了下来,“再说我也不是没有经验,我姑且也是有前男友的。” 虽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交往过,但她之前那么拜托、对方也很乐意地答应了嘛。 “以他的女人缘和高情商,如果遇到喜欢的对象,现在说不定已经结婚了诶……” 名樱千早第一次遇见萩原研二是在去年五月,黄金周假期刚过。她上午才跟教授探讨过研究课题和进度,午饭都没吃就赶到警大参加下午的课,傍晚还进行了手|枪的训练和测试。回家的路太远,她去附近便利店买饭团充饥的时候,就被那位帅气的警校生搭讪了。 实际上她的打扮并不像会被搭讪的类型,为了隐藏面容以及不引人注目,她不仅穿着朴素,还带着很学生气的黑框眼镜,给人的感觉不像是恋爱对象,反而更像是敲诈对象。 “呐,你是附近的学生吗?我记得之前也见过你……是警校生吗?” 她有些紧张地后退一步,揪住发尾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很小声地回答:“不是。” “抱歉,吓到你了吗?我是旁边警察学校的学生,萩原研二。因为你从过马路进店起就一直眉头紧锁,相当困扰的样子,所以忍不住想来问问看——” 真是热心的警察预备役,名樱千早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但她确实正被某件事困扰着,随着她开始在警察大学校就读,作为早已被警察厅刑事局内定、甚至更早些时候就已经开始卧底工作的特工,她的身份信息即将正式登记在案,根据她曾被诸多老师传授的经验,名字和照片被录入系统是件非常危险的事,这让她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只是学业上的问题。”她小声回答。 对话便到此告一段落,她买了饭团和冰咖啡,在店门口吃完之后迅速跑向车站。她还有很多作业要做,夜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