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樱千早想吓唬人的时候, 从来都很有很有坏女人的风范,且从不是一句到位把人吓跑,而是徐徐渐进,一点一点加深对方的恐惧, 从而营造出自己知道很多秘密的神秘人设, 让对方乖乖听话不要轻举妄动。 就比如说, 突然指出车里有窃听器,以及窃听器对面的人是才与她分开不久的波本。在对方开始感到不妙时,将矛头指向对方与她身边这的人可能存在的特别关系, 这种无端臆测当然让对方松了口气, 毕竟方向偏了九十度, 但紧接着—— “你昨晚突然出门近三个小时,就是去见他了吗?”她继续对窃听器开口道。 这样就把方向转正了回来。 风见裕也呼吸一滞,不由得握了握拳, 却没敢有大幅度动作。现在的主场是他身旁的女人和他足够优秀的上司,只要他不引起女人的注意, 他上司一定能把当前的危机化解—— 而面对着无法听到回答、单向传递信息的窃听器,仍旧一副悠闲淡然模样的名樱千早却继续推进着车内弥漫的危险气氛:“呐、波本。” 她露出甜美的笑容,吐出的词句却着实不怎么美妙。 “如果我在这里扭断他的脖子——” 顿觉后颈一凉的风见裕也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你会跟我翻脸吗?” 话音才落下,降谷零的电话已然打了过来,刚用同伴的性命威胁过对方的坏女人一副对男友的小心机得逞的可爱表情,掏出手机接了电话,还开了免提分享给身边脸色相当难看的、生命正遭受威胁的风见本人听。 “怎么了,心疼了?”名樱千早冷笑一声率先开口,语气尽是不满, “都没见你为我这么着急过。” “怎么会?”对面降谷零声音带笑, 听起来相当冷漠且无所谓, 把一心等着他拯救的下属吓得心里打颤,“你想杀他、或是想杀任何人都没有问题。” 风见裕也欲哭无泪地将头扭向了窗外,心里快速默念了三遍「这都是计策,降谷先生一定不会抛弃我」。 果然下一句降谷零便话音一转:“——但最好不是在那里,你可以带他去港口,尸体更方便处理,我很乐意帮忙。” 名樱千早笑意更甚,她当然知道这只是对方的话术,她几乎能想象出电话那边降谷零咬牙切齿的模样,这让她精神上的疲惫和困倦几乎一扫而空。 而她身旁这位在话语间任人宰割的眼镜公安的反应也相当可爱,简直像是被敌军抓走的公主,明明努努力可以自己挣扎反抗一下,说不定还有逃脱的机会,却完全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了国家的话事人掌控。 如果国王、或者说上司愿意为她屈膝卑微祈求敌人谅解,那她就能活下来重获自由,反之,即便被残忍地送进地牢任人玩弄,她也不会有丝毫怨言—— “开玩笑的,我又不傻,我才不会随便对公安出手。” 其实对公主并没有恶意、仅有恶作剧心思的坏女人、一人成军的名樱千早踹掉了另一只鞋,盘腿坐在了座椅上,看起来更加放松,甚至有点懒散,整个人看起来毫无攻击性。 “再说,你为我准备了那么美味的料理,早上试图讨好我的时候表情又那么可爱,”说到这里,她稍微拉长了尾音,“我怎么会对小猫咪的猫咪朋友生气呢?” 风见裕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心情复杂。 她竟然把他的上司当成小猫咪诶,怪不得之前会用猫踩奶和讨食来代称某些行为,虽然确实、他也觉得降谷先生看起来有点像是可爱的暹罗猫……可恶他在想什么,他怎么跟坏女人思维同步了!他和他上司的后颈可是都被她拿捏在手中啊! “你不生气就好。”早已习惯被当作猫、也大概猜到下属现在心里想的估计不是什么正经事的降谷零倒是平静如常,继续向她解释道,“枪是苏格兰发现的,他认出了这支枪。” 原来是这样?名樱千早挑眉。 虽然有些怀疑,但从逻辑上考虑,这个答案她能够接受。 降谷零接着说明道:“他本来想直接将枪交给你,但担心你还在为上次东京发生的事责怪他,就转而委托我去查明情况。” 名樱千早冷笑:“是这样吗?难道不是他怀疑这枪是由我卖出,感觉找到扳倒我的突破口,所以主动找心仪的你联手,想要凭此将我送进监狱吗?” “怎么会,你不屑于做这种事。” 降谷零只否认了「认为枪是由她卖出」的部分,像是下意识的反驳,这个回应太过合她的心意,让她忽然有种自己后辈长大了的感觉,顿时心情更好。 “礼物我就收下了,你凌晨出门的事我也不再追究。”名樱千早说着,转向一旁全程保持沉默的风见,歪着头甜甜一笑,声音语气都与先前截然不同,“风见君,我是不是可以下班了?” 盼着她赶紧走的风见裕也飞快地应声说“当然是”。 于是上午十点十二分,名樱千早一天的工作结束了。 不过她没轻易放风见裕也离开,反正她现在精神绝佳,又拿到了可以在警视厅自由出入的临时证件,趁着时间还早,她准备去探望一下熟人。 于是司机风见又开车将她送回警视厅,即便在强烈的想要尽快远离她的愿望驱使下,尽职尽责的公安警察还是为了上司特意的委托,在听说她要去机动队见爆处的朋友时,主动提出了为她带路。 已然从「阿斯蒂」变回「名樱千早」的长发女人很好脾气地回应:“我在警视厅待过几个月,倒是还记得路……不过也好,有你这个公安警察在,我也能感受一下狐假虎威的快乐。” 风见裕也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