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各有命。
几年的专业训练,让丁午精于杀戮,再加上他本就颇有天赋,小荷一露,便已成尖尖角的新人。
几次干脆利落的行动后,丁午便算是略有薄名,有人开始指定要他。
杀手获得工作的办法分为两种,一种悬赏,明码标价,有意者上;另一种为顾客指定,佣金可谈。
杀手界也没什么排名榜单,非要比较谁厉害的话,就看指定出手的佣金高低。
丁午出道后,经纪人正式成为丁午的经纪人,负责接单,辨别真伪,评估难度,确认定金,搜集情报,提供资料,跟踪进展,设置预案,收取尾款,留意风声。
再往后的十四年里,丁午的名声一涨再涨,不再是小打小闹。目标有巨富,有政要,有Du枭,有黑帮头目。外表光鲜的,不光鲜的,只要一查情报,其实都没什么两样。
为了一百单任务,丁午化身成为机器,眼中只有任务。只要是经纪人给他的任务,他便竭尽全力地去完成。
所有任务之外的空闲时间,丁午都用于提升自己的实力,没有所谓业余爱好,也没有朋友。
心有杂念,行动就会迟疑。
有感情,就会有弱点。
三十岁,体力已经开始下滑,但可用经验弥补,此时的丁午正处于一个杀手的巅峰。
因此经纪人给他接了一单颇具难度的任务。目标是某个大型黑道组织的头目,背景很深,是高官的亲哥,赏金很高,难度也很大,业内没人敢接。经纪人觉得丁午可以完成,丁午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根据一个线人提供的情报,目标藏在郊外的一个犯罪集团窝点。
别墅外,也分散地坐了几个人,手扶在衣兜里,一边聊天谈笑,一边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一个小弟正在巡逻,他一边走,一边掏出打火机,准备点了一支烟来抽。一小簇火从打火机里钻出来,被拢在手心。小弟凑近,猛吸,烟头亮起橘色的星火。他收起打火机,正准备享受享受,突然,一只戴着手套的手,用力地捂住了他的嘴。烟头的火星急促地一闪,然后泯灭。
丁午出现在巡逻小弟的身后,用右手死死捂住巡逻小弟的嘴,连带着那支叼在嘴里的烟,也一下子按进对方口中。巡逻小弟也不知是被烫的,还是被吓的,浑身一惊,下一秒正准备呼喊,丁午已经用另一只手握着的匕首,抹过了对方的脖子。锋利的刀刃沿脖子转了半圈,血液愣了几秒,才后知后觉流出、喷洒,小弟嗬嗬地颓然倒地,想用手抓住幽灵。而丁午早已在血液流出前便已经转身离开。
别墅里面,一些人在打牌,一些人在看球赛,一片热闹。
一个光着半身、露出狰狞刀疤的大哥,从桌子上挺起身,闭着眼睛晃了晃脑袋,像是憋住一个势大力沉的喷嚏,抻着脖子憋了好久,才终于火山爆发般狠狠甩头喊:“爽!他妈的,新弄到的货就是爽!”
旁边的几个小弟,也吸着鼻子,陶醉在新弄来的上等货里。他们滔滔不绝地拍这位大哥的马屁,说大哥吞并其他帮派的决策是多么意义非凡富有远见。
大哥十分得意,对小弟们宣布,社团的光明未来,“一定少不了你们!”
小弟们又是一阵附和。
大哥正准备说什么,突然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大哥随手扒拉开霰弹枪,拿来电话,接听。
“喂?”大哥问,“你谁啊?”
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你是王三?”
“你他妈是谁?”大哥皱着眉头反问。
对方没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草!”大哥咒骂一句,把手机狠狠摔进沙发,而后趴在茶几上,准备把不爽丢开。
但大哥紧接着想到了什么,让大家拿起家伙,然后迟疑地拿起对讲机,询问外面的兄弟情况怎样。
然而外面的那些兄弟,死人般沉默,不予回复。
屋子里的人有不详的预感。
往外看去,
庭院假山边上,不久前还在聊天的两个人,此时已经一个趴在石桌上,一个躺在了地上。
大门前,两个身影无力歪歪扭扭地靠着围墙。
所有在屋子外的小弟,都没了生机。无声无息被人抹去了生命。
大家都发觉事情不对劲了,明白了来者不善,来者非常不善。
所有人惊叫着拿出手枪,开始往中间靠拢。
这时,屋子里的灯光骤然熄灭。
从屋内往外看去,能看到院落里黑色的树影在风中微微摇晃,远处略泛红色的天空,今天没有月亮。
原先往中间靠拢的众人,一下子又弹簧般跳向四面八方,紧张兮兮地用枪指来指去,生怕幽灵般的杀手随时会夺走他们的性命。
大哥招呼着大伙儿不要慌,打开手电筒,往二楼移动。
大家慢慢地移向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