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自个嘴里塞。刘据伸出手指戳他的牙,公孙敬声牙痛,下意识松手。
刘据瞥他一眼,吓唬谁呢。
公孙敬声先前吼刘据的时候潜意识里认为他不怕。此举也确定小孩真不怕。公孙敬声不信日日陪在刘据身边的奶姆没有发现这点。
奴大欺主!
他以为死了赵、李二人小表弟身边就没有了。
用午饭的时候他一定得跟姨母好好谈谈,养孩子不是给点吃喝、可劲宠就行,还得用心。
就这他们也好意思嫌弃他父母不会教养孩子。
想到这,公孙敬声顿时感到身上担子很重,学文习武兼以身作则,还得留意陛下和姨母别把据儿宠坏了。
如今奴婢也跟着添乱。
他可太难了。
“你呀你,何时才能长大?”公孙敬声又捏捏他的脸。
刘据抓住他的手臂起来,转身面向药柜,点兵点将点六味药,放在鼎中,樱桃加水,等韩子仁回来煮出药香,刘据揉揉眼角装困。
小孩身边的人见他只是乖乖的看,悬着的心落到实处。
公孙敬声下午才回去,于是陪小孩睡个饭前觉。
小宫女樱桃拿个圆垫靠榻而坐,谨防小孩睡着后无意识滚下来,亦或者踢掉褥子着凉。
枇杷轻轻带上门放下窗帘到室外守着,听到低声抽噎,很是奇怪,循声走过去,奶姆窝在墙角抹泪。
枇杷好奇地问:“出什么事了?”
奶姆擦擦眼泪带着哭腔叫屈:“枇杷,你说我担心小殿下有错吗?”
枇杷微微摇头。
“可公孙公子说话太诛心。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明年的今日肯定是我的忌日。”说到此,奶姆满脸泪水,“我想一头撞死。”
枇杷下意识拉住她的手:“使不得。咱们都不是多嘴多舌的人。”说着一顿,她不会是想要这句话吧。
“你的为人我了解,可是旁人呢?”奶姆忧心忡忡。
枇杷张了张口,除了后来的韩子仁和吴琢,他们这些人是同时到皇子殿下身边的,处了怎么久谁什么秉性谁不了解啊。这是不放心韩和吴叫她作保,还是叫她询问二人?
无论哪种情况也轮不到她出面,逞口舌之快的人又不是她。
还得小纨绔啊收拾她。
枇杷笑言:“你不信问问他们便是。好了,别哭了。你看公孙公子后来也没说什么,这会儿又睡着了。公孙公子虽说比小殿下高很多,可他毕竟八岁。小孩子玩心重,醒来看到好吃的好玩的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殿下说过,他被公孙太仆宠坏了。”奶姆叹气道。
枇杷不想再劝:“不会的。我得去太医署了。有几味药被小殿下用完了。你也知道小格里只有一两,小皇子多抓一点就没了。得给他补齐。新的得玩具,小皇子下午一定还想玩儿。”
“那你快去。”奶姆闻言不敢拉着她说话。
枇杷走到殿外长舒口气。
不冷不热的时节,微风徐徐,韩子仁等人坐在药柜旁歇息,顺便看着猫狗别乱跑,鸡鸭鹅别乱啄。
殿门敞开,隐隐可以听到奶姆的声音,吴琢好奇奶姆说了什么说这么久,是不是跟皇子殿下有关,便叫住枇杷。
枇杷低声说:“公孙公子。”
韩子仁不意外:“想也知道是他。小殿下虽说主意正,但很懂事,吃饱了睡,睡好了玩,有什么可聊的。”
吴琢:“找你抱怨?”
“担心今日事传到陛下耳朵里,陛下和公孙公子一样误会她认为小殿下胆小如鼠吧。”枇杷把她的猜测说出来,毫不在意地摇摇头,朝太医署走去。
卫子夫令莲子给太医署一箱铜钱,用于给儿子买药材,省得太医署不好记录,查账的时候得一一解释。
太医署挑个识药的太监照看小皇子的药,所以枇杷到太医署,递上写满药名的竹签,片刻就拿到药材。
枇杷不敢叫小孩睡太久,回来就去内室喊醒刘据,名曰他的药材来了,又可以煮药了。
公孙敬声烦的拉着褥子蒙头。小孩朝他脑袋处一巴掌。公孙敬声气得掀开褥子,睁开眼睛,看到小小的人儿,收回挥出去的手:“是不是该用饭了?”
枇杷:“快了。陪皇后一起用吗?”
公孙敬声点头,来找表弟玩之前他见过姨母:“姨母吩咐过莲子,据儿的午饭送去她那儿。”穿上鞋整理一下衣袍,冲小孩伸手。
枇杷拦住:“小殿下这样可不能出去。”手脚麻利的拿过崭新的外袍给小孩穿上。
公孙敬声打量一番:“好像从你生日那天起,我回回过来你回回衣裳都不一样。好像还是新的。就你还好意思嫌东方朔嫌江充穿得花。”
刘据瞥他,我是嫌江充穿的跟妖怪一样,但也比“大野鸡”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