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琢等人愣了一瞬间,顿时顾不上卫青变脸,扑哧扑哧接二连三笑出声。
卫青的脸一阵红一阵黑,却对始作俑者无可奈何。
小孩歪头打量舅舅,舅舅不喜欢他喜欢吗。
卫青这一刻看懂了小外甥的疑惑:“舅舅谢谢你!”
此话怎么听都有几分咬牙切齿。
刘据身边诸人又扑哧扑哧笑出声来。
卫青瞪他们,好笑吗?
吴琢等人抿嘴笑。
说起来也怪卫青自个,明明是大汉战胜匈奴第一人,年纪轻轻凭自身能力封侯,平日里却跟巡逻的禁卫一般无二。以至于宫女太监很清楚他身份尊贵也不怕他。
卫青无奈:“据儿,你是陛下和皇后嫡长子,生来贵重,不该随意亲人。舅舅也不可。”
你是在跟我讲道理吗?小孩疑惑地看着他,要不要看看我几岁。
卫青见状犯愁,小外甥何时才能长大啊。
“据儿,答应舅舅,以后不要亲人。”卫青明知外甥听不懂,仍然不死心,被众人看到被亲什么的,真的很羞耻啊。
刘据摇了摇头。
卫青疑惑,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常跟刘据说哑语的韩子仁大概看懂了:“关内侯,奴婢想小殿下的意思他不亲别人。”
“所以?”卫青问。
端来茶水的枇杷补充:“只亲您。”
卫青呼吸一滞,面色极为复杂。
枇杷想笑:“卫将军,请把小殿下给韩子仁,您先喝点茶水。”
卫青迫切需要缓缓,很是痛快地把外甥递出去,接过茶杯:“有劳姑娘了。”
“将军多礼了。”枇杷一直听人说关内侯待人有礼,一直觉着传言夸大,那可是皇后的弟弟,血气方刚的年轻将军,怎么可能没有几分血性几分脾气。
枇杷不禁感慨,不怪陛下看重他,甚至传出陛下待他不同寻常。
换她苦匈奴久矣,突然出现个能打/胜仗却不居功不自傲的将军,她也恨不得把人供起来,亦或者关起来,不许任何人打扰。
枇杷做个请的手势:“将军,入内歇息。”
刘据伸手小手要抱抱:“舅舅!”
卫青把杯子递给枇杷,接过小外甥:“我前世一定是欠你点什么。”
听不懂,听不懂啦。刘据转向小麦显摆:“舅舅!”言外之意,看,这也是我种的。
卫青好奇:“这里种的又是什么?”
韩子仁解释小麦。
卫青很是诧异:“小麦可以种在木箱中?”
韩子仁:“底下的土足够厚就可以种。”冲张顺子招招手,“将军可以问他。”
张顺子以前会说,种着玩的。
如今青菜露头,张顺子不敢自以为是:“底下铺了两层粪,奴婢觉着会比种在地里的长得壮。”
卫青:“也是据儿的主意?”
韩子仁:“小殿下亲自种下去的。”
卫青看小外甥,仿佛头一天认识他。
小孩歪着小脑袋,一脸小得意。卫青哑然失笑:“据儿真叫舅舅刮目相看。”
那是自然!舅舅满身金光,父皇身绕紫气,纨绔小表兄也非常人,身为大汉未来太子,庸庸碌碌对得起他父母亲戚吗。
小孩抱住他的脸,卫青习惯性身体后仰:“不许亲舅舅。”
刘据失望,怎么比前世的他还不禁逗。
卫青捏捏小外甥的小脸:“调皮!”
刘据捏捏舅舅的脸。
卫青愣了愣,回过神来哭笑不得:“看来以后不能再捏你的脸。”
“他的脸怎么了?”
干净的少年音响起,舅甥二人看过去,高台北边多出一人,显然是从底下爬上来的。
光天化日之下,禁宫之中,正门不走敢翻墙的人,除了霍去病,别无分号。
卫青脸上轻松的笑容瞬间消失。霍去病扯了扯嘴角,不待他二舅开口:“仅此一次!”
“师傅教你的礼仪学狗肚子里去了?”卫青怕吓着小外甥,忍着怒火沉声问。
霍去病显然不是头一回挨训,面不改色继续说:“我就想试试不靠梯子能不能爬上来。”
刘据心底吃惊,露台离地七八丈,外墙面虽然不是平的,可不借助任何工具,他修炼之初也很难徒手爬上来。
表兄真的是人吗?
卫青余光看到小外甥睁大眼睛:“看你把据儿吓得。”
霍去病急急上前几步,打量一番表弟:“我怎么觉着他很好奇,也想试试?”
卫青瞪他。
霍去病闭嘴。
卫青:“又跟师傅请假了?”
“明知今日商讨出兵匈奴事宜,您不可能不进宫,借给我个胆子也不敢翘课。师傅见我累了,叫我先歇一炷香。”
大外甥坐不住,比起研墨挥毫,他更爱骑马射箭。卫青怀疑师傅只叫他歇片刻,他趁着师傅没看见跑出来的:“找据儿有事?”
霍去病仗着小表弟年幼不懂,当着他的面摇头:“听说陛下有意令二舅为将?”
“你想都不要想。”卫青知道大外甥打得什么主意,“你才十四岁。即使陛下同意,你母亲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