浇水。
这并非她们分内之事。
所以这次刘彻一视同仁,偏殿一众个个都得一块八两重金币。
看似很多,跟十二框良种比起来还是刘彻赚了。
众人对刘据以及他的猫狗鸡鸭鹅和庄稼蔬果尽心,除了因为赵、李二人在前,哄骗刘据可能没命,其次便是他身边的活好做——小孩懂事,他看中的韩子仁等人也不敢恃强凌弱。
众人做梦也不敢想尽忠职守有赏赐。以至于所有人呆愣片刻,然后才想到谢恩。
刘彻抬抬手想说免礼,眼前多出两只小手。刘彻愣了愣:“……据儿怎么了?”
春望这次不需要韩子仁解释,他自己就看懂了:“殿下的呢?”
刘彻哑然失笑:“你也想要?”自问自答,“朕不是给你三袋小麦了吗?”指着药柜旁三小布袋麦粒,闹饥荒时也无需八两黄金。
小孩看看小麦又看看父皇,再看看粗使婆子不知道把金币藏在哪儿好,老父亲当他傻呢。
小孩二话不说,朝木框走去。刘彻慌忙拉住:“又想拽麦穗?”
“父皇骗人!”
刘彻:“那些不是麦粒,难不成是土坷垃?”
小孩张张口,想想怎么解释:“病病说,”指着韩子仁手里的金币,“病病说,买好多好吃的。”小手比划个大大的圆,“好多好多肉串,好多好多菜。”一脸嫌弃看一下三小袋麦粒,大声讨伐:“父皇骗人!”
刘彻确定儿子不知道小麦价几何,却忘了儿子亲自买过东西,还不止一次。
“韩子仁,去病说过这话?”
韩子仁:“回陛下,霍公子确实提醒过殿下,以后出来带铜钱,金币贵重,买一头羊也不用一块金币。殿下的金币跟奴婢手上这块一样大小,一样重。”
春望心说,可不是一样吗,都是陛下赏的。
“羊那么大!”小孩小手比划着,气得瞪着眼睛看老父亲。
刘彻确定糊弄不过去,搂着儿子:“朕跟据儿开个玩笑,怎么还生气了。春望,去给咱家小太子拿,十块。”举起一只手,正反转一下,“十块够吗?”
“十个那么大的羊?”小孩不确定地问。
刘彻颔首。
小孩勉强满意。
刘彻捏捏他的鼻子:“还不高兴呢?你是太子,国之储君。以后天下都是你的。”
刘据心说,这点不假。
可我才三岁,懂什么储君不储君的。
由着你哄骗我,我还是值得你骄傲、聪慧的太子吗。
“父皇最坏!”小孩嘟着嘴指责。
刘彻全盘接受但不想继续,被当众拆穿糊弄孩子太尴尬:“朕渴了,你渴不渴?”
小孩累了,朝枇杷看去。
枇杷立即回殿内切瓜果倒茶。
药柜旁有个小方几,给小孩放器具和药材用的。偏殿诸人商议之后,请宫中木匠做的。比寻常用的茶几矮小,最适合三四岁大的小孩用。
方几旁有坐垫,枇杷等人把瓜果茶水呈上来,刘彻抱着儿子过去。
小孩双手抱着一块瓜还没吃完,春望急匆匆跑来,一脸喜色。
刘彻禁不住阴阳怪气:“朕出钱倒是把你高兴的忘乎所以。”
春望苦笑:“陛下的钱又不是奴婢的钱,奴婢犯不着为陛下心疼。”
“你——”刘彻差点呛着,狗胆包天的东西。
韩子仁等人诧异,春望不想活了就找根绳吊死。这么大逆不道,他想尸首分家不成。
“陛下,好事。张骞回来了。”春望也怕死无全尸,不敢继续抖机灵。
刘彻下意识问:“谁?”
不怪刘彻忘了“张骞”此人。
刘彻登基之初,十七岁派张骞出使西域。今年他三十有一,整整十四年,饶是刘彻不断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他其实不敢相信张骞还活着。
刘彻反应过来脸色骤变,想起身时看到儿子:“据儿,慢慢吃,父皇去去就来。”
刘据不知张骞,也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可春望一说出口,父皇竟然不计较他找死的话,可见其人的重要性。
“据儿等父皇。”
刘彻胡乱点一下头,匆匆下台阶,手里有个吃了一半杏都忘了。
韩子仁等人没忘:“张骞何方神圣?”
枇杷等人摇头,没有听说过。
年长的宫女打算找个地方把钱藏起来,闻言回来:“张骞你们都不知道?”问出口看一下众人年龄,想想他们入宫时间,“想当初陛下十几岁,太皇太后还在,那时朝中大小事都得向太皇太后禀报。有一回有几个人提议,陛下乃天子,不该事事请示太皇太后。你们猜怎么着?其中一人死了,一人是太皇太后侄子——魏其侯窦婴,如今也不在了。太皇太后知道此事当天就把窦婴赶回家。”
刘据可以理解,论亲疏,太皇太后跟侄子更亲,窦婴胳膊肘子往外拐,在太皇太后看来这是背叛,她能容忍才怪。
枇杷催老宫女继续说。
年迈的宫女:“那时汉军都不敢过长城,哪知道西域。很多人都觉着西域是传说,是蛮荒之地。陛下无事可做就自己找事做,给张骞挑一些人,准备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