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望试探地问:“记下谁帮殿下养牲畜?”
“望望和我一样聪慧啊。父皇笨笨!”
刘彻朝儿子屁股上一巴掌:“父皇最笨。”
小孩拍拍屁股,摇摇头,不疼,不疼。
“父皇,拉钩!”
刘彻跟儿子拉钩:“你舅此刻还在草原上。他说草原上水草肥美,能吃一日,我们省一日粮草。等你舅舅回来,最快也得十天半月。”
“我等舅舅。我不着急。”小孩可乖可乖了。
夏日行军苦,这次弄到的牲畜又是上次十倍之多,俘虏也比上次多,卫青一定比上次辛苦。刘据前世无论修真界还是人间都不缺奇才,可像舅舅一样战必胜,用兵如神的天生将才也不多。
神将舅舅长命百岁的话,内无奸佞敢陷害他,外无外敌挥师长安,他可以跟花花玩一辈子。
刘据想想就很美。
刘彻捏住儿子的小脸:“一脸傻笑样儿,想什么美事呢?”
“父皇,给我这么一大屋子牲畜,”小孩比划一下清凉殿,“我也是大将军吗?”
刘彻:“想多了。再给你一屋子牲畜,你也只是个牧童。除非打明日起跟父皇学骑马。”
“花花,玩儿去。”小孩挣开老父亲的怀抱喊小伙伴。
刘彻长臂一伸把儿子勾回来:“热一头汗,歇一会再去。”
春望令婢女打水,刘彻亲自给儿子洗脸。小孩不乐意,推他的手。刘彻朝他屁股上一巴掌:“老实点。以为朕稀罕伺候你?”
“不稀罕你伺候!”小孩大声反驳。
刘彻叫春望:“你来。越大越不乖!”
小孩才不让他:“你才不乖!”
刘彻扬起巴掌吓唬他。春望无奈,陛下何时能跟小太子一样稳重啊。
“陛下,殿下的脸被您搓红了。”
刘彻朝儿子小脸看去:“不是热的?”
小孩一脸无语,父皇果真是个大笨笨。
刘彻心虚,看看自己的手:“朕也没用力啊。”
春望拧干布,轻轻搭在小孩脸上:“殿下五岁。确切地说四岁零四个月。又自小没遭过罪,说他的小脸跟剥了壳的蛋一样嫩也不为过。”
小孩拿掉擦脸布,刘彻轻轻捏一下儿子的脸,跟以前一样软:“看他说话朕还以为他七老八十了呢。”
“七老八十,牙齿掉光。”小孩嫌弃地皱了皱鼻子,“父皇七老八十。”
刘彻扬起巴掌:“顶嘴?”
春望令女婢把水端下去。
陛下为何不想想,为何小太子独爱跟他顶嘴。无论跟太后还是皇后,亦或者在他们跟前都乖乖的。
“殿下,洗好脸舒服吗?”春望笑着问。
小孩点头:“我想洗澡澡。”
春望:“可以。奴婢令人找韩子仁。”随即一边吩咐小黄门令膳房烧水,一边叫黄门去殿下屋里找韩子仁。
小孩不想理父皇,领着花花出去,问花花要不要下水洗澡澡。
花花像能听懂似的,看到小孩指着沧池,它摇摇尾巴,去水里扑腾,吓得鸭子嘎嘎叫,大鹅惊得拍翅膀,刘彻以为出什么事了,慌得从室内出来。
小太子站在抄手游廊下拍着手蹦跶为花花鼓劲,花花在水里蹦跶,四只鸡鸭发现花花是吓它们的大东西,鸭子不敢向前,大鹅飞一般游过来啄花花。花花仓皇往池边逃,小孩乐得跟他养的鸭子一样嘎嘎笑。
刘彻叹气:“这是太子,朕的太子!”
竟跟民间皮小子一样一样。
春望:“陛下还是想想太子说的找外人养这事吧。”
太子五岁,淮南王一脉还没死,刘彻疯了也不会把他推出去。
刘彻其实也在愁那么多牲畜如何安置,大汉毕竟不是草原,处处皆草。这个时节牲畜只要不往沙漠跑就能吃饱。牲畜入关后,大汉粮草养不起,必须入关前处理一部分。
刘彻把这些讲给春望听,春望提议廷议商讨。
闻言刘彻冷笑一声:“像你说的,有一个算一个,哪个去过草原?”
去过草原的将军除了李广此时都在关外,指望朝中这些人能讨论个什么出来。何况还有一些人主和。每到这时刘彻见着他们就烦。
跟匈奴讲和,如同叫无赖子改邪归正。这事圣人都办不到。一个个熟读圣贤书,也不知道读哪儿去了。
春望:“奴婢有个主意,也是太子说叫外人养的时候,奴婢想到的。”
一听跟儿子有关,刘彻叫他说来听听。
边关百姓有一家算一家,几乎都有亲人死在匈奴刀下。春望的意见是挑出一些幼崽分给边关百姓,算是朝廷对他们的补偿。倘若怕有些人卖了吃了,可以登记在册,像登记牛一样——大汉杀牛死罪,除了一心求死之人,没人敢杀牛。
刘彻算算,边关百姓几十万人,一人两只,还能剩八/九百万头。
要说千万头方才只是个数字,此刻刘彻顿时明白意味着什么。
只此一次就抵消了这些年打仗所消耗的军费。
“春望,卫青当得起大将军。不不,不够,得在诸将、丞相之上。”
春望无奈地提醒:“陛下,先说牲畜。大将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