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听说霍去病保证随军在外跟在卫青身边, 他禁不住笑了。
小太子奇怪老父亲笑什么。
刘彻摸摸儿子的小脑袋,还是年幼无知啊。
“他俩还想自己带一队人马迎击匈奴?”刘彻问。
霍去病既然能那么说,可见想过。
能言诡辩的小太子被问住了。
冬十月, 刘彻在廷议上试着提出今年继续出兵匈奴,不少官员面有微词, 就差没明着指责皇帝好武。
以前匈奴强盛,时常侵扰边关,有可能剑指长安,朝廷不得不出兵抵抗。如今虽然还有匈奴侵扰边关百姓,但都是杀过就跑, 不敢停留祸害,端的怕惹怒大汉,被卫青灭族。
既然匈奴比以前收敛,大汉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士兵死伤无数, 不如趁机休养生息。
若是十年前刘彻听到许多反对的声音, 一定会耐心说服朝臣, 获得多数官员支持。现如今刘彻说一不二, 不想听公卿大夫含含糊糊拐弯抹角的劝阻, 给百官个面子象征性商讨半个时辰, 他就直接拍板,此事交给大将军,太尉从旁协助——退朝!
百官离开,刘彻想想此战之后国库空了一半就忍不住叹气。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有良种, 乡民心生不满之时,他可以发放良种安抚民心。
可谁能想到就在他看着国库的钱物一点点往外流、禁不住心疼的时候,他只是为了儿子禁赌, 财物又一点点流回国库。
张汤隔几日就送来一摞账册,刘彻的心情也跟着一日好过一日。近日收到淮南王确定要反的消息,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拿下淮南国,刘彻心情越发好了。
刘彻春风得意,小太子的撒娇很好用。小太子黏黏糊糊喊一声:“父皇……”刘彻就点头:“告诉去病,朕会叫你舅舅盯着他。”
“父皇最最好啦。”小太子很是敷衍地抱一下老父亲就走。
刘彻伸手拉住儿子:“不陪陪父皇吗?”
“父皇不忙吗?”表兄还在太子宫等他呢。
刘彻假装没有看到儿子很着急:“父皇此刻不忙。”
“陛下——”小黄门进来,看到个小孩下意识住口。
小太子笑了,打脸来得如此之快老父亲也是没想到吧。
刘彻捏捏儿子的小脸,瞪一眼没眼色的宦官:“何事?”
“诸位公卿到了。”
小太子收起笑:“父皇忙吧。”
“坐下听听。”刘彻拉着儿子坐下。
小太子不由得朝太子宫看去。刘彻:“叫他等着!”随即抬抬手示意小黄门令众人进殿。
这次来的官员皆有从军经历、弓马娴熟。但卫青不在,他忙着征调精兵安排粮草。
小太子一看许多人都认识,是二舅麾下将军,看样子老父亲要帮二舅挑将军,他瞬间门决定认真听听,回去一同告诉表兄。
小太子比较好奇他没见过的那几人,挨个看过去,禁不住诧异,老父亲真有一双慧眼,那几人身上不是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白雾,就是有淡淡的雾霾。
见得多了,刘据也看出些门道,直接或间门接害死的人越多,笼罩在其周身的雾气就越黯淡无光。身上干干净净也不等于对方没有害死过人,也有可能功过相抵了。
这些人当中有一人身上雾霾色最深,也最为年长,一把胡须,头发花白。小太子好奇他是何人,他怎么从未见过。
小太子紧挨着老父亲。刘彻扭头看他:“怎么了?”
“他们都是谁呀?”小太子一脸好奇。
刘彻:“不记得了?”
“记得。舅舅的友人公孙敖,坏姨丈公孙贺,跟我说过话的苏建。那几个不认得。”小太子小声问,“那个人年龄好大。他也是公卿吗?可是公卿我都见过啊。”
刘彻问:“你说太尉?”
小太子摇头,太尉他认识,找他买过鲁班锁。
刘彻扫一眼众人:“头发花白的那个?李广。”
小太子不止一次听过李广大名,真人还是头一回见。难怪他周身灰蒙蒙的,由他领兵那次除了他一人全军覆没,他直接和间门接死的人恐怕比这些将军加一起还多。
也不怪他没有见过此人,舅舅直捣龙城那年还没有他。李广部因为损失惨重,李广被贬为庶人,这些年一直没能复起。
“我知道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小太子听人说过,那次李广惨败并非他指挥不当,而是天不佑他,迷路撞上匈奴主力。
刘彻有种不好的预感,紧接着听到儿子好奇地问:“他不是被父皇撵回家了?怎么还在啊?”
“有人向朕举荐他。”
小太子皱了皱小眉头:“可是病病说主将是舅舅啊。”
刘彻失笑:“你舅是军主将,大将军。大军出关后会分几路合围匈奴。他们是领兵的将军。父皇这样说据儿能听懂吗?”
小太子懂了:“一二四,十几人啊。兵分十几路啊?”
刘彻闻言又想笑:“朕会从中挑出六人。”
刘据当然知道不可能兵分十几路。
谁叫他年幼无知只能这样问呢。
小太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捂着小嘴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