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容嬷嬷好奇抬头，正好看见柳姨娘带着几个人，满面笑容地走进碎玉阁的院子里。

“哟呵！”

容嬷嬷停下手里的活，“真的找过来了。小姐，你看柳姨娘还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估计又是来找我们麻烦的。”

连容嬷嬷都看得出柳姨娘是黄鼠狼上门，她更是懒得应付。

“青璃。”

柳姨娘亲亲热热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玉青璃打了个哈欠，下一秒“砰”地把窗户关上，完全无视柳姨娘已经来到她跟前。

“吃饱睡觉，神仙生活。”

窗外的柳姨娘差点被夹到了鼻子，幸好旁边的李婆子及时将她往后拉了一把，才险险避过。

“啊！”

柳姨娘还是吓得花容失色，捂着鼻子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

“大小姐，你差点弄伤柳姨娘了！”

李婆子不客气地扯开嗓子：“要是柳姨娘有个好歹，你能……”

“闭嘴！”

柳姨娘瞪了李婆子一眼，压低声音，“来之前我是怎么和你们说的？”

李婆子默默闭上嘴巴。

来之前，柳姨娘特意交代过他们，在碎玉阁不能大呼小叫，不能对大小姐无礼，无论怎么样，都要笑脸相迎。

正说话间，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容嬷嬷端着收拾好的东西走出来。

“容嬷嬷。”

柳姨娘热情地走上去，连带声音都是温柔的：“青璃呢？我刚刚见她还坐在窗前的。”

对上柳姨娘那张笑成花一样的脸，容嬷嬷无端端地打了个寒颤。

妈啊，是不是平时看臭脸看得多，突然看到笑脸好不习惯。

容嬷嬷在心里嘀咕，她是不是犯了小姐说的那什么自虐症？

“回姨娘，”容嬷嬷嘴上答道：“小姐她睡觉去了。”

“睡觉？”

柳姨娘愣了愣，抬头看着刚出来的和煦阳光，这不是刚起床吗？怎么又要睡了？

玉青璃她是猪？

“那么她什么时候才醒？”

柳姨娘耐着性子，继续笑吟吟的脸，“或者嬷嬷你现在可以叫醒她吗？我找她有事呢。”

“小姐睡觉的时候最讨厌有人去烦她，柳姨娘，额，我不好叫呢。”

柳姨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又赶紧恢复原样，连声说没事没事。

“而且小姐什么时辰起来说不准的。”

容嬷嬷还是继续摇头：“可能是午后，也可能是晚上，全看她心情。”

“……”

柳姨娘嘴边笑容一拉，差点绷不住，要破口大骂了。

那小贱人是什么高贵身份？态度抬得高高的，还全看她心情！

柳姨娘垂落在身侧的拳头捏紧，想到自己此行目的，好不容易才压下火气，嘴角两边重新生硬地扯开。

“没事，睡得多身体好，让青璃睡吧，等她起来后，我再来找她。”

最好就睡死这小贱人！

柳姨娘一边说一边望向李婆子，“你留下来，青璃如果醒了赶紧来通知我。”

李婆子在玉青璃手下吃亏了两次，对她是胆颤心惊的，别说面对玉青璃，就连听到名字都下意识打哆嗦了，一听到柳姨娘说要她单独留下来，忙不迭摇头。

“姨娘，我……”

“你什么你！”

柳姨娘正好一肚子气没处发，用力掐了着李婆子的胳膊，刻薄地尖声骂道：“你这狗奴才还敢不听话是吧？用心在这里等着，要是有个闪失，看我不把你打死！”

看着李婆子被掐得呲牙咧嘴的可怜模样，容嬷嬷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以前小姐还被欺负时，这婆子可没少给白眼她们瞧，现在受的，只不过是当初的一小部分。

--

战北辰鲜少地上了早朝。

早朝过后，三位皇子循例去勤政殿给父皇请安。

凤翎王朝的当今圣上老态龙钟、精神萎靡地坐在龙椅上，听着三位皇子的声音，没有说话，只是手指稍微抬了一下，示意他们免礼。

战东野和战南煜分别请安后，战北辰才缓缓地走前一步。

“父皇，儿臣给你请安。”

听到战北辰的声音，一直低垂眼帘的皇帝终于有了动作，缓慢地抬起头，并且还吃力地招了一下手。

“北辰，你来了？上来。”

战北辰微怔，自己向来人言微轻，突然父皇单独让他上前，多少有些吃惊。

但他神色淡然，又往前走了两步。

“再上。”

皇帝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久经沧桑的老纺车，说话时气也跟不上，时大时小，“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