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司马府爆发出掀掉天花板的怒吼声。

“你们一个两个全想我死是不是！”

玉竹堂头上绑着一条热毛巾，满脸怒容，指着底下排排站的几人，用上生平最大的声音一个接一个地怒骂过去。

“你们这两人整天不知所谓，别的本事没有，蒙汗药一拿一大堆是吧？”

柳姨娘和康姨娘头低低的，捏着手绢，被骂得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还有你，”玉竹堂的怒气指着玉华轩，“怎么越大越不让我省心了？脑子装草的，连一件小事也办不好！”

玉竹堂已经知道昨天发生的事，因为今天早朝结束后，好几个同僚走来对他说些莫名其妙的祝贺说话，什么恭喜玉大人，又多了一个皇子女婿。

听得他摸不着头脑，好不容易问清楚后，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当场归西。

计划好的事怎么全乱套了？

还换了人！

难怪整个早朝三皇子都用要把他碎尸万段的眼神看他！

“爹，”玉华轩忍不住辩驳两句：“我脑子不是装草的，昨晚被人打伤后还会出血。”

“你！”

玉竹堂几乎要一大巴掌扇过去，结果右手才举起来，痛得他哎哟哎哟地连声叫唤。

“老爷，你没事吧？”

“老爷，你别激动了。”

康姨娘和柳姨娘同时走上前搀扶他，“顾着自己的身子要紧。”

“你俩还好意思说？”

玉竹堂呲牙咧嘴地按着腰，“昨晚是谁忘了我，把我扔在酒肆地上睡了一整晚的！”

两位姨娘心虚地撇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玉竹堂睡了一晚的地板，直到早上天蒙亮，体内的药效才过去，一醒来浑身酸痛不已，像是被人狠狠打过一顿。

“老爷，这怪不得我。”

康姨娘率先撇清过错，“昨晚媚媚受了那么大的惊吓，我当然要先送她回府，谁知道二姐心里没有你的，把你人丢了也不知道。”

“全是我的错了？”

柳姨娘呸了声，“也不知道是谁把自己女儿送上三皇子的床后，还以为鸡犬升天了，嚣张得连老爷也不管了。”

“你……”

“你两个都给我闭嘴！”

玉竹堂把绑着脑袋的毛巾一扯，用力扔到那两人脚下，吓得她们各自一哆嗦。

“老爷，”柳姨娘想捡起毛巾，“你的头还痛着呢，还是绑着热毛巾好点吧？”

“老爷，要不我亲自给你压着，”康姨娘：“你别气了。”

“整天听着你们吵吵吵的，老子的头都要炸开了，再用十条热毛巾都不管用！”

玉竹堂唰地望向玉青媚。

玉青媚表情走神，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时不时露出一脸花痴的笑。

显然是在幻想她当上王妃后的幸福日子。

这没脑子的……玉竹堂叹气，一时间竟然有些想起玉青璃了。

那逆女虽然不听话，但比起眼前这两个子女，她才是有脑子的人，并且不用他操心。

“老爷，”虽然被骂得狗血淋头，但康姨娘还是一脸喜盈盈的模样，“你之前不是说过只要三殿下主动提亲的话，会用八人大轿风风光光地把媚媚嫁过去吗？”

“呵。”

玉竹堂冷笑，还想八人大轿，风风光光，脑袋不掉就该偷笑了。

“不知死活，”柳姨娘自然看不惯康姨娘的得意姿态，啐了一句，“惹怒了三皇子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有多厉害。”

“二姐，你是看不惯我媚媚能当上王妃吧？”

康姨娘没被激怒，反正赢家是她。

“你以为三皇子真的会娶玉青媚当王妃？”柳姨娘嘲笑道：“痴心妄想，发你的春秋大梦去！”

“怎么不会了？”

康姨娘回答得振振有词：“很多人都看见昨晚的事了，我媚媚的清白被三皇子夺去，那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要是他不认账……”

她顿了一下，拿着手绢的手指外面，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泼妇模样，“那我也不顾死活，跑到皇上那儿告状去！”

就是因为这一点，康姨娘才敢沾沾自喜的。

就算明知道三皇子不喜欢玉青媚又怎样？

那么多双眼睛看见的事，他能否认？

毁了一个女子的清白又不把她娶回去，他皇子的声誉还能要？

柳姨娘抽了抽嘴角，一时无法反驳，转而望向玉竹堂，“老爷，你看看她这嚣张的嘴脸！”

出奇的，这次玉竹堂没骂人，还若有所思的模样。

康姨娘说得没错，那么多人看见的事，三皇子一时间是骑虎难下，不敢再轻易对司马府出手的。

他这几日担心会被杀头的事也暂时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