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男人,一个嘴硬的大男人,眼睁睁地在她面前倒下来……
即使绣娘早已有准备,也没料到他倒下来的速度那么快,逃都逃不及,眨眼便被他扑着压过来,一起摔在地上。
绣娘:“…靠!”
早说了男人是烦人的东西!
如果墨影不是逞强,乖乖的说两句好话接受她的帮助,何至于搞得现在这么狼狈!
“你还不起来?”
绣娘没好气地拍打压在她身上的人,“你要压死我啦,都不知道自己重的吗?”
墨影在她耳边模糊地嗯嗯两声,身子依然不动,似乎是陷入昏迷。
绣娘皱眉,偏头看他。
本来只是打算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结果这一看,差点收不回视线。
在幽暗的夜色下,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一双剑眉斜飞入鬓,高挺的鼻梁英气十足,还有那硬邦邦的嘴巴……比她死了的三任相公任何一个都要好看英俊。
“假如当初我嫁的第一任相公是你多好。”
夜色静静,不知名的气氛在他们身边升起。
看着看着,绣娘不知怎的忽然心生感慨,忍不住伸手轻抚墨影的脸,有些忘乎所以的喃喃自语。
“那么我就不用经受这些年来的……”
眼前的人倏然睁开眼睛,一双黑眸定定地看着她,哑声:“你在干什么?”
即使身受重伤,但因为长期有严酷训练,所以他的身体反射能力也比一般人的要厉害。
只要有人碰触到他的身体,马上就会反应过来。
譬如此刻,墨影刚刚还觉得自己正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忽然有一道温暖触感从他脸上蔓延,将他拉了起来。
睁开眼,便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和一张在夜色中风情万种的脸。
她刚刚好像还说了什么?
墨影皱眉,什么第一任相公的?
“喝!”
绣娘吓了一跳,同时也飞快回过神来,上一秒还弥漫在眉宇间的凄愁没了,换上她平时无所谓的表情。
“你还没死吧?”
或许是刚刚有些失态,绣娘的声音里透着几分不自在,“还不快点从我身上起来,我就要被你压死了。”
墨影这才后知后觉他压在她身上,并且手掌的触感还是……软绵绵,很有弹性的。
他低头,下一秒瞳孔地震,连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也震了一震!
他的手,居、居然……不偏不倚正好贴伏在她的胸脯上,一边握一个,贴得天衣无缝的样子。
墨影唰地收回手,吓得头不敢晕了,伤口不敢痛了,力气一瞬间也回来了,鲤鱼打挺一样急急忙忙跳起来,整张脸除了红色还是红色。
“抱、抱歉,我不、不是故意的。”
实在是太惊讶,太失礼,以至于他都口吃了。
但是让他更惊讶的是,他都摸到她的……咳咳,那个地方了……绣娘却是从头到尾都冷静得不行,听他道歉时,她的嘴唇微微上扬的,还带有些嘲讽的味道。
仿佛他少见多怪,又或者是她早已习惯被人触碰,完全无所谓。
想到后面那个可能性,墨影的脸色不知不觉又沉了下去,心头也莫名地发闷起来。
身为良家妇女,怎么可以在被人触碰到私密地方后,还能无动于衷的!
“侍卫哥哥,你也不用惊慌。”
绣娘笑得美美的,“不过是摸了一下而已,我都不介意,你脸红什么呢。”
墨影狠狠撇开脸,“姑娘请自重!”
“啧,你还有心思劝我自重?”
绣娘啧了两声,努了努嘴,示意他受伤的地方,“我看你的血流得哗哗声,估计很快就会失血过多死翘翘了。”
顺着她的视线,墨影也低头看一眼肩膀上的伤口。
一个血窟窿,正不停地往外渗出鲜血,沿着他的手臂流下去,地上都快汇成一个小血池了。
墨影眼神晃了两下,又想晕了。
“哎哎,你先别晕啊!”
绣娘本来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是故意逗他的,结果一看他脚步虚浮,随时又会晕倒,赶紧走上来扶住他。
“就算要晕,你也给我晕到床上去,要是再在这里跌下来,老娘我可抬不动你的!”
墨影咬了咬牙,勉强撑起最后的意识,抬手狠狠点下止血穴,然后跟随着绣娘的脚步,一步一虚浮地走进绣罗裳最里面的休息间里。
他的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绣娘使出平日抬布匹的力气,才能勉强扶住他,可依然走几步就一个趔趄。
每当这个时候,墨影便好像突然清醒过来几秒,轻轻将她一提,两人又重新站稳身子,继续龟速前进。
“你还蛮厉害的啊。”
绣娘忍不住出声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