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觉得这其中有些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李明舒不可能不懂上国威严,他背后的倚仗是什么?绝对不可能是小小的礼部郎中。
“高郎中,上来说话。”
贾琮三两下撸干净了一根鸡腿,打了个饱嗝擦干净手脸,低声跟贾十一说道:“安排人立刻去龙禁卫找曹都督,问一问李明舒来京的目的,以及最近有什么人与高丽接触过。”
……
高同顺最终还是听从了贾琮之令,孤身上了二楼。
那些倒在地上的尸体与血污差点把他熏吐了,不过在看到还喘着气的李明舒后心中稍安。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也许被贾家人这么一折腾,自己的计划就更有把握了。
“下官拜见小贾大人,崔大人也在?见过政公、杨大人……”
贾琮打断了高同顺的寒暄,盯着他的眼睛问道:“高丽人在京城如此跋扈,敢向本官二叔动手,礼部没告诉他们京城的规矩吗?”
“什么?他们出手打了政公?”
高同顺也懵了,贾政品级不高,可他有个当皇妃的闺女,这高丽王世子没长脑子吗?
可他不能露出半点对李明舒的不满,只能为其找着借口,躬身向贾政赔罪道:“这是个误会,昨日世子刚刚抵达京城,应该还不知道政公的身份。若是知道,定然不会对政公无礼……”
贾琮打断了高同顺话,呵斥道:“混账,这是身份不身份的问题吗?便是街上的乞儿,只要他是我大夏子民,岂能让藩国之人辱之?今日本官便让他涨涨记性,来人,将李明舒拖出去,当着京城百姓的面,抽三十鞭!”
听到贾琮的命令,高同顺大惊失色。
他连忙阻拦说道:“万万不可,小贾大人,世子身份尊贵,乃代高丽王前来觐见陛下,大夏礼仪之邦,岂能如此折辱?”
贾琮冷哼一声,愤然大怒:“高同顺,你这个礼部郎中到底有没有学过《大夏律》?藩国之人无故伤我大夏子民,轻者笞二十,重则斩首。”
“可政公并未受伤,小贾大人当为大局着想,大人有大量……”
“呵,圣人云,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贾琮抬脚就往楼下走去,冷冷补了一句:“李明舒都称孤道寡了,不知礼部如何看?本官倒要看看,高郎中在奉天殿上如何说!”
若是能打人,高同顺这会恨不得打死这群高丽棒子。可惜他要借助高丽使团来达成自己的计划,不得不低声下气的挨个哀求贾政几人。
“高郎中,圣王明礼制以序尊卑,在下不知道你为何非要维护李明舒,但有一点还请高郎中记住,大夏国威不可亵渎,你如今之作为,毫无礼部前辈之风骨。”
贾政越发的看不上高同顺的所作所为,这等软骨之人,怎么会成为礼部主客清吏司的郎中?
不止是贾政,便是与贾政站在一起的三位文人也觉得高同顺丢了大夏礼部的脸面,纷纷鄙夷的看了这人一眼,跟随贾琮来到了会英楼大门处。
被拖下楼的李明舒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用那酸菜味的官话怒骂道:“快快松开孤……松开本世子,吾乃高丽王世子,代我父王前来觐见上国皇帝陛下,尔等怎么敢如此无礼?”
贾琮一个眼神,押着李明舒的两名亲兵一人一脚,踹在了他的腿弯处。
嘭的一声脆响,逐渐围过来的百姓牙花子一疼,皆感觉自己的膝盖隐隐作痛。
李明舒吃痛之下,额头都冒出了冷汗,却也硬气的没有开口求饶,反而怨毒的抬头看向站在高处的贾琮。
他冷冷说道:“尔敢如此折辱本世子,待本世子觐见上国皇帝陛下,必参你一本。”
“好啊,小爷等着你去参。”
贾琮毫无在意这人的威胁,一甩袖子大声说道:“高丽王世子李明舒,僭越称孤,不遵礼制,有大不敬之嫌。指使护卫殴打大夏子民,武力抗法,依律,笞三十!”
轰!
原本还不知道李明舒身份的百姓们还好奇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得罪这位小爷,却听是高丽的世子后,立马起了兴趣,嘈杂的议论起来。
有懂礼制、律法的书生已经开始摇头晃脑,给四下的百姓科普起来。
“太祖开国,高丽王遣使来朝,欲求太祖爷敕封其国王。不过其新王是弑君夺位,乃篡权擅政的乱臣贼子。故而太祖爷下旨申饬,直到太宗爷继位,方在其国三次朝拜请旨后敕封其王为济州郡王。”
“郡王者,其子或为王世子、王公子,岂可称孤道寡?便是我天朝上国,能称孤道寡者,唯东宫太子尔。”
“至于御猫大人所言之律法,《大夏律》有云,藩国之人无故伤我大夏子民,依伤者之情况,无死伤为轻,笞二十,殴伤百姓,轻者笞三十、重则斩首。”
“小相公,那被高丽王世子打伤打死的是我等普通百姓,朝廷也会为我等做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