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郭兴。
“郭老丈,潘一尘的女婿郭晓思可在?还请将其找来。”
郭兴忙躬身道:“大人之令,小老人莫敢不从,这就让犬子去寻……”
贾琮向左右令道:“马校尉,你带两个人一同前去。”
郭兴眼中快速闪过的忧虑没有逃过贾琮的目光,这庄子中的奇特与看似偶然的命案,让贾琮的兴趣更甚了。
在郭家老大去寻郭晓思的同时,贾琮与郭兴闲谈了好一阵。
话题的跳跃性很大,前一句贾琮可能还在询问郭家庄的生计,后一句就变成了郭兴家的情况,紧接着就会看似无意的问一句潘一尘的事情。
询问的这些事情没有什么规律性,而且也没有什么涉嫌违法乱纪的事情,却让郭兴额头冷汗直冒。
直到贾琮突然问道:“按说这么长时间了,潘一尘被杀,消息应该已经传到郭晓思家里了,潘家之女为何还未前来?”
“大人,前些日子晓思媳妇在京城寻了个针线活计,这会应该不在家中。”
“哦?”
郭兴的回应让贾琮心中的怀疑更重了,见性和尚可说过了,郭晓思烧制陶瓷的手艺极佳,收入不菲,别说养一个媳妇,就是再养一个小妾都不成问题。
而且潘家可以算作书香门第,便是早前过的拮据时,潘一尘都未曾让女儿抛头露面……
郭兴虽然一直弓着腰,尽量垂着脸,可贾琮年纪小,个子矮啊,总能看到他的表情变化。
不过贾琮一直没有点出来其中的蹊跷,始终是一副温和的模样,跟郭兴闲扯。
等马校尉带着郭晓思抵达此处时,郭晓思甚至都忘记了拜见官老爷,直冲潘一尘的尸首处,嚎啕大哭。.
“既然人找到了,本官就先带其回去……”
郭兴顿时大惊:“大人这就回去?”
贾琮疑惑的反问道:“难道郭老丈还有什么事吗?”
郭兴被贾琮的反问给问懵了:“这个……大人难道不继续查案子?”
贾琮愣了愣神,随后一副被人戳中了痛处的模样。恼羞成怒起来:“本官做事要你来教?这案子本官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回京后自有处置!”
看到贾琮大怒,郭兴连忙躬身赔罪:“小老儿不敢,还请大人恕罪!”
却见贾琮冷哼一声:“回京!对了,将潘一尘的尸首和郭晓思带回去!”
大部队扬长而去,直到贾琮等人的身影消失在小郭庄众人的视野中,郭兴身旁的一名青壮汉子才说道:“爹,走了!”
到这时,郭兴才站直了身子,脸色铁青。
“到底是谁干的?这不是把官府的人往来引吗?”
那汉子往不远处畏畏缩缩的人群看了看,瞪了一眼其中的几人,小声在其父耳边说:“怕是那几个番人干的,今早的时候我听小五说,潘一尘去那几个番人那儿闹了一场……”
郭兴大怒:“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立刻通知他们,让他们滚蛋,等风头过了再说。”
“爹,那王府那边呢?听说这个小贾大人很难缠,万一被发现了,咱们家就全完了。”
儿子的提醒却未让郭兴提高警惕,反而嗤笑道:“不过一乳臭未干的小儿,以讹传讹罢了,有什么可怕的?只要郭晓思死了,一切都会安然无恙。”
“爹您放心,儿子已经安排妥当了,郭晓思活不到京城去!”
……
贾琮一行的确离开了小郭庄,不过却没有直接回京城,顺着官道北行大约半个时辰,停在了一处小镇上。
因为毗邻京城,又是南北往来的要道,镇子上颇为繁华。
唯有几人护送着潘一尘的尸体一路北上去了京城,同时还带走了贾琮腰间的御赐金令。
小郭庄,还真是令贾琮着迷啊!
“夏公是否也发现了小郭庄的不对劲?”
贾琮不缺银子,直接包下了镇子上最大的酒楼。
二楼的雅间布置还算雅致,他与夏守忠、贾十一、马校尉四人坐于其中,喝茶暂歇。
夏守忠听到贾琮的询问后,呵呵笑了起来:“小贾将军不也察觉出了蹊跷?”
“那庄子里的人表现得太奇怪了,不是吗?”
贾琮举了举手中的茶盏,夏守忠回敬了一下,两人相视而笑。
只听贾琮继续说道:“庄子里死了人,还是庄子里唯一的秀才,他们竟然无动于衷。而且这个庄子里的人,就好像是郭兴的奴隶,一言一行皆以郭兴之意为命。”
马校尉拱手道:“大人,郭兴是小郭庄郭氏一族的族长,百姓尊其威望,唯命是从倒也说的过去。”
“不一样。”
贾琮摇了摇头:“若是尊其威望,也做不到如提线木偶一般。这已经不是威望可以做到了,是威胁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