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已经安抚好了受惊的秦可卿,来到贾琮跟前:“三叔,侄儿得回御前复旨,可儿这边……”
“安心,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媳妇受委屈。”
贾琮拍着胸脯做保,突然想起方才的事臊红了脸。
他有些气闷,骂了一句:“气死我了,这瓦剌鞑子竟然打了我的脸!”
贾蓉不禁失笑道:“三叔放心,这几个鞑子落不得好,圣人那边可气的厉害着呢。”
秦可卿是谁?先太子遗留在外的血脉。
今日便是四皇子刘弘受了委屈,老爷子都不会这么生气。儿子没了,留下的孤女当爷爷的都护不住,老爷子觉得自己的脸被人打肿了。
重点是秦可卿的身份至今没有公开,这事儿就没办法摆在明面上去说……
估计老爷子这会都有些恼羞成怒了,夷列等人怎么可能过的舒坦?关进马棚算什么,贾琮都能想象到他们的结局了。
……
涂思琪在京城贵女圈的名声不怎么好,这回来到铁网山身边出了公主府的侍女外,连一个闺中之友都没有。
迎春、黛玉去邀请她的时候,初时还有些微微抵触。
直到黛玉向她请教骑马时,三言两语之下,三人的关系逐渐热烈起来。
贾琮邀请柳湘莲一起,缀在姑娘们的身后不远处,两人聊着瓦剌与鞑靼的事。
前面的黛玉等人聊得热切,玩得开心,让周围的京中贵女们无不侧目。
德清长公主府不是与宁荣贾家闹得很不愉快吗?数月前贾三郎还差点刀砍涂郡主的。
涂思琪鄙夷的瞅了瞅不远处那些窃窃私语的贵女圈,冷冷一笑:“我就烦这些人,一天天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矫揉造作,一点都不爽利。”
黛玉既没有附和也没有反驳,只是莞尔笑道:“郡主的性子倒是让我想起了一首诗……”
“紫房日照胭脂拆,
素艳风吹腻粉开。
怪得独饶脂粉态,新笔趣阁
木兰曾作女郎来。”
涂思琪有些不好意思:“我大概能听懂,这是说花木兰的……”
迎春解释道:“这是白乐天的诗,林妹妹是在说,郡主英姿飒爽,就像那花木兰一样。”
“二姑姑说的对,郡主的确是英姿飒爽,将来说不得该是我朝第二位女将军。”
秦可卿也赞了一句,这话倒不是她瞎说,自从上次涂思琪被劫回京后,便求了其母亲从宫中讨来女武师,每日里勤学苦练,直接将长公主府的花园弄成了校场。
这事儿都传播整个京城了,不少京中妇人贵女还笑话过涂思琪,但贾琮曾在家宴上说过一句话:当有一天遭遇危难时,人家涂郡主至少有一丝自保之力。
涂思琪本就是不爱红装爱武装的性子,只觉面前的三人简直就是自己的知己,她红了脸,有些别扭的向黛玉等人道歉。
“我之前真是失心疯了会信了那些人的挑拨,之前在马场的事都是我不好……”
说着,她竟然屈膝想要行礼道歉,黛玉连忙将其扶起:“郡主这是做什么?该道歉的人难道不应该是那些挑拨郡主的人吗?再说了那日之后,长公主殿下与驸马也去荣国府赔礼道歉了,郡主今日又是何苦如此?”
迎春与秦可卿也上前劝慰,四女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阵后,不多时竟然开始姐姐妹妹的称呼起来。
……
北地冬日,夜幕降临的要更早一些。
大营在酉时三刻便已点燃了一堆堆的篝火,四处都萦绕着肉汤的香味。
德清长公主派了嬷嬷过来喊女儿回去,却被兴头上的涂思琪不耐烦的赶了出去。
得知女儿与贾家人交了朋友,刘淑乐的心中即惊讶又开心。她将此事告知了驸马涂世忠后,长公主府的营帐就送来了新鲜的鹿肉、点心以及果酿。
直到戌时末,涂思琪才在母亲的再三催促下,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贾家的营帐。
黛玉几人目送涂思琪离开,她不禁感叹:“原来看似大大咧咧百无禁忌的涂姐姐,内心中会如此孤寂。”
“林姑姑说的是,若放以前,我也不敢相信……”
“其实也能理解,她性格直爽冲动,又向来有一说一,哪里受得了那些弯弯绕绕。这些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在她背后说嘴。放在我身上,我也不愿与人结交。”
迎春突然有些可怜涂思琪,堂堂世家嫡女、皇亲国戚反而只能将自己自囚起来,还不如她这个公府庶女。
至少她还有兄弟撑腰,有姐妹交心。
营帐中已经收拾好了,贾琮出声打断了三人的感慨:“好了,夜已深,明日的演武大典咱们还得早早过去,到时候说不定有大热闹看呢,还是早早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