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冬日将愈发严寒,朝廷早就预备好了北地赈灾之事。
特别是京畿以及陕西、山西、山东、河南五地,各省府县都备足了粮食以防灾祸。
但兖州府府库中的赈灾粮食,早就被人吞了个一干二净。别说往周边县城送了,就是府城自己都不足以煮上几口稀粥。
原本刘国良想着尽快联系曲阜,让孔家人暂时送些粮食过来充入府库,不料昨日曲阜送来消息,孔家在泗水北岸的数座粮仓被白莲教的人一扫而空。
存在其他地方的粮食趁着冬日价高卖给了高丽、辽东,唯有曲阜县中还留有自家要嚼用的粮食,根本不够府库所需。
哼!
刘恪冷冷盯着额头冒汗的刘国良,抬了抬手:“来人,剥去兖州知府刘良国的官袍,押入大牢候审!”
“王爷,您不能……呜呜呜呜……”
王府亲兵才不会理会刘国良想要说些什么,不知从来找来的破布塞入他的口中,将其直接拖了下去。
刘恪瞅了一眼双股颤颤的兖州府同知穆鄂,年过五十的老头只偷偷看了一眼刘恪冰冷的脸就不自觉的跪下了。
咚咚咚……
一连三个响头,穆鄂哀求道:“王爷恕罪,下官什么都说……”
“压下去仔细审问,晚膳前本王要知道粮食去了哪里。”
快刀斩乱麻,刘恪懒得与这群贪官污吏打机锋,直接让亲兵将堂中的统统押了下去。
贾琮已经看完了兖州府送上来的文书,以及各县送来府衙的情报消息。
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仅从兖州的形势来看,有些诡异啊。
按说曲阜是这场匪灾的源头,兖州府距离曲阜县城快马不到两日距离,何故任城卫迟迟不动,直至白莲教抢完了孔家跑去了泗水县,任城卫才派遣大军追击剿匪。
如果说是地方官员无权调集卫所兵马,那老师徐晋呢?
徐晋身负皇差,持金批令箭,万人以下大军根本不需报予京城。
根据龙禁卫传回的消息,徐晋临出发时明明下令任城卫调兵剿匪的,可直到徐晋在曲阜县外没了踪迹时,任城卫始终没有一兵一卒走出大营。
“十三爷,我想去任城卫走一趟……”
刘恪直接打断了贾琮的话:“你不想,乖乖在府衙呆着,本王会传令任城卫指挥使马靖前来。”
开什么玩笑?当下兖州府上下文武就没一个可信得,贾琮去了任城卫鬼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堂堂钦差都能在曲阜县城外不知所踪,再丢一个钦差副使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贾琮闻言叹了口气,正要再次请命,却见随行的户部山东清吏司郎中吕效祖带着两名书吏,携带一沓账册走了进来。
“王爷,小贾大人,情况比下官想象的还要糟糕,兖州府库仅有一千石存粮,库银两万两,还都不是官银,折合市银最多一万七千两出头。”
哗啦啦……
吕效祖让人将账册全部堆在刘恪面前的桌案上,随便翻开一本再次叹气。
“都是作假的账册,若按账册所载,府库存粮应该在三万石以上,存银应该有八万两白银。可下官亲自带人去查了,粮库里是已经发霉的一千石陈米,银库只有成色很差的市银摆在架子上。”
刘恪还算冷静,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制止了吕效祖继续说下去。
当务之急是赶紧筹集钱粮,根据四处送来的消息,听说钦差驻跸兖州府城,各地的流民已经往这里汇聚过来了。
贾琮站起身来,抱拳请命:“下官请命筹粮,明日午时前定会筹集到万石粮食!”
“荒唐,你去哪里筹集粮食?”
刘恪正心烦着,挥手打断了贾琮的话。
却见贾琮神情郑重,再次拱手说道:“下官真有办法筹集到粮食,不过需要借王爷的名头一用……”
……
兖州闹匪,天灾人祸齐至,城外哀鸿一片却丝毫不影响城里歌舞升平。
泗水河从兖州府城穿过,沿河两岸颇有秦淮河畔的韵味。府衙东南的泗水河畔,酒楼茶馆、青楼画舫一应俱全。
贾琮倚着木栏凭眺远处的灯火,吕效祖看着手中的名单有些疑虑。
他不禁开口问道:“大人,这些人真的会把粮食卖给咱们吗?囤积居奇向来是这些商人的手段,如今城中粮价一日三涨,他们怎么可能会平价售于官府?”
贾琮摸了摸腰间的雁翎刀,冷冷说了一句:“他们便是不想卖,本官也会让他们乖乖卖给咱们的。”
咚咚咚……
贾十一推开雅间的门走了进来,抱拳禀道:“除了曲家、秦家、晏家外,城中其余乡绅、富商共计四十二户主事人具已到来,正在楼下候着。”
“十一叔,那三家可有说过不来的原因?”
贾琮摘下了腰间的蟠龙金令,轻轻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