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胆,真当天下读书人不敢拿他孔家怎么样?
“挖!”
嘭!
自开审后,孔祥安始终冷眼旁观,直到夏江提到他在孔林挖出了传国玉玺这等社稷神器,老爷子终于变了脸色。
陈宝良与宋兆麟不敢出声,旁观的大儒们眼中的惊诧变成了愤怒,孔仁荞双股开始打颤,堂外议论之声已经弥漫到了堂内。
孔祥安突然一改往昔的和善,怒目微张,冷喝道:“现在就去挖,老夫今日就作了这个不孝子孙,掘坟挖墓。若真有孔家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拿先贤祖宗来掩盖隐藏自己的罪恶,老夫将持三尺剑,拿他的头颅向先贤祖宗、天下世人谢罪!”
孔仁荞慌了,他不敢相信孔祥安会如此决绝,连滚带爬想要抱住孔祥安的大腿劝住:“叔公……”
“滚!老夫当年不领衍圣公府的钱粮,原因为何你一清二楚。原以为衍圣公府肮脏,不想尔等会如此大胆!”
孔祥安悲愤暴怒之下,一脚将孔仁荞踹倒在地。
他双臂都在颤抖,走到夏江跟前,冷冷盯着夏江的眼睛:“夏江,若孔林挖不出你所说的证据,老夫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将你千刀万剐,以慰先祖之灵。”
夏江面对威胁,还以冷笑:“别的不敢说,老大人且等着看吧。曲阜孔家,可能就老大人一个干净人。真是可笑可叹,圣人的子孙,竟然把罪恶藏在了圣贤之地……”
曲阜县城已经哗然一片,今日案子的发展远超众人的想象。
禁军已经将衍圣公府四下围了个严严实实,特别是孔林处,原本负责守护圣地的孔家人尽数被禁军赶了出去,案子未查清楚前,任何人不得靠近。
县城中的酒楼茶肆,甚至是秦楼楚馆都坐满了争论不休的读书人。
茶楼雅间的刘恪在听到将来掘开孔林十万亩搜查证据,惊的手中的折扇都掉落在了地上。
“贾小三疯了不成?那地方是能动的吗?老货,赶紧去将他喊过来……”
福宝也满是惊讶,不过还是劝道:“小贾大人向来智计过人,况且有青藤先生在侧,不可能干出荒唐之事。孔林十万墓,哪能真挨个掘开?依老奴看,夏江那边可能有具体的情报,就看孔家怎么应对了。”
咚咚咚……
雅间的房门打开,亲兵送来了一封信。
刘恪接过后拆开一看,这才放下心来。
“徐青藤果然厉害,连这些都考虑周全了。”
刘恪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福宝,嘱咐道:“本王写封信,伱带其即刻南下,到金陵寻贾琏。让他盯紧了甄家的人,一收到本王的消息就动手。这一回,本王要将衍圣公府跟甄家,一网打尽!”
……
孔林外哀嚎一片,收到消息的孔家人以及大量身着儒服的读书人汇集孔林外,身披桑麻跪地干嚎。
若说是为了即将开始的掘坟挖墓伤心悲愤,贾琮真没看出几个真正伤心的人。
有人还借着哭嚎冲击防线,禁军可不会惯着这群人,提起刀鞘就是一顿拍打。
孔祥安一脸的肃穆,身着紫袍祭服一步一跪,自仪门外往孔林缓缓前行。
众人被孔祥安的庄重肃穆所慑,慢慢安静下来。
徐晋给自己跟贾琮都系上一根桑麻,往其屁股上踹了一脚,小声提醒:“还不赶紧跟上,为师如何做,你就怎么做。”
只见徐晋跟在了孔祥安的身后,亦是一步一跪,虔诚的往孔林方向慢行。
贾琮耳朵动了动,四周的哭喊咒骂似乎小了不少。不愧是六元郎,这一招还真是神来之笔……
一旁的陈宝良、宋兆麟等一众山东官吏,可没想到徐晋与贾琮会这么做。
一个个吩咐身边的下人:桑麻呢?赶紧去给本官寻来……
孔祥安是真心跪拜祖宗先贤,虔诚之下,额头都磕破了。
在来到孔林后,看着面前的一座座陵墓,心中的悲伤达到了顶峰。
“不孝子孙孔祥安,今日无奈掘坟挖墓,百年之后,安不入祖坟,不入宗祠,做那孤魂野鬼,以赎今日之罪。”
咚咚咚……
贾琮不禁摸了摸额头,心中对孔祥安的崇敬更甚。
这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有担当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在当下的时代,不入祖坟不入宗祠是极其严重的惩罚,唉……
衍圣公府之错,他又何苦去背这份罪孽呢?
“挖吧!”
“怀礼先生,您没事吧。”
孔祥安在起身时,原本挺直的腰背好像弯曲了几分,佝偻着身子转身看向了贾琮。
他目光变得黯淡,自嘲一声说道:“贾副使怕是早就算到了今日之事,挖吧,挖吧,早点挖出来,也好让祖宗先贤们能远离了那些恶臭。”
徐晋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