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上演,底下的看客已经被黄世仁的恶行激起了怒火。
相比后院女眷的反应,前院的宾客反而更加愤怒。特别是那群新晋的进士与年轻的仕子,有人甚至拎起凳子要冲上戏台打死扮演黄世仁的戏子。
徐晋嘴角微微上扬,与林如海相视一笑。
少年人的热血未冷,或许改天换地的变法新政,要从这群少年子的热血正式入手了。
喜儿变成了“白毛仙姑”,靠着奶奶庙中的香火供果为生。黄世仁官商勾结,没了一个喜儿还有欢儿、画儿,依旧过着他那为富不仁、欺压百姓的日子。
直到大春不畏生死一路乞讨万里赴京,敲响了立在宫门口的登闻鼓。
爱民如子的皇帝老爷派遣青天大人奉旨出京,拎着天子剑斩了黄世仁及其贿赂勾结的县令,压在这方阴霾下的百姓才得以解脱。
喜儿终于见到了心上人大春,原本所有人都以为苦命的喜儿将会与大春过上幸福的生活。
可当钦差大人走后,他人的闲言碎语一次次往本就失了“贞洁”的喜儿心上无情戳着。
大春不得已卖了家中的土地带了喜儿离开了家乡,投靠临县的亲戚。
不想黄世仁死了,一场离奇的水灾过后,刚刚置办了薄田的大春为了活命,将土地抵押给里长求来十斤小米……
喜儿最终还是成了“白毛仙姑”,大春累死在里长家的土地上,而那块地,原本是他家的。
呼……
当最后一句词唱完,前院一片寂静。
宾客们已经没有了初时的群情激愤,因为这个结局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杀了一个黄世仁,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有了一个白毛女,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似乎自己的家乡经常会听到、看到被逼得典妻卖女的龌龊事,往往他们也只是嘴上骂上一骂,之乎者也的念上几句圣人云。
甚至有的人家中也是雇佣着佃户为自家种地,一年下来自己家大鱼大肉奢侈无度,而那些佃户能活下来,就谢天谢地了。
自己是不是黄世仁?家中是否也有一个喜儿?
等太子刘弘走上戏台时,众人才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
“这出戏诸位应该既陌生又熟悉吧,至少本宫在去年的冬天,听到、看到过很多……”
刘弘没有在台上说那些自己在京畿赈灾时所做的事,反而将原本准备的话压在了心底,长叹道:“太祖高皇帝当年为何要起兵,大家应该都清楚。前朝异族入主中原,跑马圈地欺压汉民。堂堂中华满是腥膻,百姓更是过的苦不堪言。太祖、太宗以及皇祖父励精图治,恢复民生,这才有了昭元盛世。可这盛世真的是盛世吗?”
“青藤先生……”
“臣在!”
徐晋起身向刘弘作揖应道。
刘弘请了徐晋上台,唏嘘说道:“青藤先生曾走遍了京畿每一个角落,今日还请先生为本宫解惑。我大夏的百姓,到底过的怎么样?这昭元盛世到底是不是盛世?”
徐晋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最终一声长叹,让人取来了一个巨大的木箱子。
“诸君或许很疑惑,今日这场诗会,为何要先请诸君看这样一场戏?”
众人下意识的点头,却见徐晋让人打开了箱子后,先是取出了一幅长长的画卷。
“这是前科探花、翰林院编修唐尹绘制的《千里饿殍图》。诸君,这幅画上场景,便是殿下去岁冬刚刚抵达顺天府灾情最严重的房山县时,真实看到的场景。”
“吟诗作赋,不能让那些衣不蔽体、饥肠辘辘的百姓填饱肚子,杀不尽欺压百姓的黄世仁,救不了‘白毛仙姑’喜儿。”
众人再次下意识的点头,随即便见刘弘接过了徐晋的话。
“本宫方才看到了诸位仁人君子对黄世仁的愤慨,也看到了诸位的义愤填膺。我等皆是圣人子弟,孔子曰仁、孟子取义,今日本宫便与诸君说一说去岁寒冬赈济灾民的事……”
诗会似乎变成了一场讲学论战,至少前院是如此。
若今日在荣国府前院的宾客是以朝中官油子为主,催人泪下令人愤慨的《白毛女》恐怕要白唱了。
可架不住这是新鲜出炉的新进士,以及这群热血澎湃正义感十足的毛头小子。
人祸造成的天灾让众人恨不得将房山县犯官和王庆堂等人千刀万剐,太子刘弘、文安县主以及贾琮等人的赈灾手段又让众人连连称奇。
以工代赈这种模式已经在朝廷推行了两年,众人都是关心时政之人,不算陌生。
唯有黛玉向太子上奏的皇庄、官田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刷新了众人的认识。
这种租息不但能使得无地的百姓安居乐业,又能让朝廷、皇家有稳定的租税,细水长流之下,的确是安置百姓的好方法。.
不过这些只有在皇庄、官田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