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病的很重,当时后院据说就连棺材都摆上了,说是为了冲喜。可若不是真的病入膏肓,棺材总是不吉利的。 虽然之后在太医的精心的调养下命算是暂时保住了,可养了一年还是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太医都不肯给个准话,只说照这样子下去,只怕你大哥活不过十岁。 夫人当时也因为生你二姐时落下了病根,只怕以后生育艰难,唯一的嫡长子病弱至此,瞧着就要一命呜呼,自是不能够的。 你也知道,咱们家是长房,侯爷是长房长子,身上又带着爵位,若是没有儿子,岂不是偌大的家业都要被族里的虎狼瓜分殆尽? 爵位不是便宜了旁人,就是被收回。郡主不愿意,侯爷才不过三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怎么能沦落到无嗣的后果呢? 为子嗣计,在当地探听好生养的女儿家给你父亲做妾,商家人丁兴旺,郡主娘娘认为这是有福气的表现。 你外祖母五次生产,共四子二女,次次顺遂平安,孩子也健健康康没有病弱的,郡主娘娘就更是认定商家了。 当时我因为长的好被县里恶霸看上想要强求我去做妾,那家人颇有身份,却欺男霸女。 夫人又是个妒忌不能容人的,从那府里抬出去的不知道多少,经常闹出人命官司。 你外祖父自然不肯,带着兄弟们就去讲理,谁知那家竟然将你外祖父打了一顿,又威胁我家将我交出来。 当时你外祖父病重垂危,家中又因为供你几个舅舅读书没有闲钱,甚至连买药的钱都快凑不出来了。 就在此时,郡主娘娘此时派人登门,也是说要纳妾,郡主亲自聘回去,算是贵妾,还有聘礼五百两,锦缎十匹,金头面一套,礼品若干。 可以请名医给你外祖父医治,帮着收拾那家恶霸,还可以安排你舅舅去当地最好的书院念书。 虽然你外祖父死活不肯,但娘觉得自己惹出来的祸事要自己承担,且以当时情况,这是最好的选择了,也就答应了。 大抵是我运气好,没多久就怀孕了,生下了潇儿,后来又生下了淮儿和你。” 听了这个故事,倒是叫简若宁叹了一声,自古红颜薄命,若是没有郡主娘娘登门,只怕商姨娘为了不拖累亲人,也会入府,到时候只怕命不久矣。 可这祸根原不在商姨娘,也不是她惹出来的,在那恶霸身上,是他品行不端,压良为贱,让一个好好的姑娘去给人做小老婆。 简若宁不禁问道:“娘,你后悔吗?” 商姨娘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其实我也说不清进府究竟好不好,但是终究,你外祖父活下来了。 你大舅去年中了举,打算三年后下场科考。等过几年,你也是能见到的。 三舅在家乡也娶了妻生了子,做着生意,还在城里买了套三进的大宅院。 你四舅五舅上次在家一并中了秀才,你小姨虽然还未嫁,但是已有不少人家看上了你小姨,不论选哪个,总归是能风光大嫁的。” 若是没有那恶霸,她定是能嫁给好人家做正室嫡妻的。想到这陈年旧事,商姨娘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只能说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如今这结局,不能说好,也算不差了。她不也因此有了三个孝顺的孩儿吗? “那娘你知道关姨娘和房姨娘是怎么进来的吗?” 商姨娘想了想,回忆道:“房姨娘进府还在我之后,但是我住在后院,轻易出不了门,也不知是如何情形。 只知道当时侯爷升官,到了另一地,听说也是郡主亲自登门聘的。 关姨娘的话,当时侯爷外放,听说是在宴会上吃酒,关姨娘的琵琶弹的极好,长得又不错,当即就将人带回来了。 郡主因觉得是个乐伎不肯放人入府,后来得知关姨娘父亲竟然是个举人,也是良家,就放人进府了。 她当时进府的时候,首饰钗环倒是没见有多少,可带的下人却是六七个,当时我就觉得好生奇怪,不过别人家的事情,我也懒得打听,其中缘故,也不知晓。” 简若宁回去之后她就在想关姨娘的事情,商姨娘父亲只是秀才,在危难时即使郡主娘娘出了那么好的条件都不肯女儿与人为妾,那关姨娘父亲是举人,更应该不愿意啊,怎么这倒像是他自己将女儿献上去的一样。 这样人家的女儿去做乐伎听着也不对劲啊,虽然大昭民风开放,可举人的女儿去做乐伎?在别人家的宴席上抛头露面、弹曲取乐? 若是关姨娘还有个妹妹,听闻此事又该如何说亲啊,这事果然有问题。 两三天之后云知过来回道:“最早侯爷身边是没妾室的,只有个年老无宠的通房,后来大哥儿病重,病了半年多的时候,太医都说救不了,只是等着时间了。 赵夫人还是不松口给侯爷纳妾,郡主娘娘只能亲自找,先是咱们姨娘进了门,后过了一年又是房姨娘,过来一年后又是侯爷自己看中的关姨娘。 听说关姨娘的父亲是在关姨娘进府那一年补上了一个主簿的缺,之后几年连升两级,只不过自那之后就没消息了。 因为关姨娘受宠,夫人自然是看不惯的,不过侯爷终究是敬重着夫人的,夫人也不好说什么。” 这消息打听的还算可以,但是简若宁想要更细节的,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怕是交不了任务。 她从首饰匣子中拿了一只银簪,递给云知:“打听的好,不过我还想知道更细的,你再去打听,要是能打听到,还有赏。” 云知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姑娘变得这么大方,不过一个大方的主子总好过小气的主子。 而简若宁的想法则是,云知是她的员工,是她的下属,替她办事,那她总得将工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