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若宜伏在乐昌郡主的膝下,缓缓道:“祖母,这种手段,咱们女儿家可以不用,但是不能不知道,女子囿于后宅,只有那么大的一方天地,地方小了,心眼也跟着呆小了似的。 这种招数,我听了这么两节课,都觉得害怕,若是真的遇上了,都不知道如何防范,心里是极为感激祖母特意为我求了人请来刑嬷嬷的。 我就在想,若是妹妹们将来也遇到了这种手段,该如何做,她们不像我,是祖母精心教导出来的,遇上了这种事情,恐怕都不知道怎么办。 所以我想着,让妹妹也来听听,以后遇到了总有个章程,不至于茫然无措。 至于移了性情,我相信自己的妹妹,她们是不会的,若宓是不屑于做这种事情,若容心肠软,不忍心做这种事情,而若宁她这人原则感、道德感极强,更不会做这种事情。 我相信上了这么多年的学,她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称,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么多年有祖母、爹爹、母亲以身作则,教了她们这么多,又给她请了名师,请了嬷嬷,她们知道的。” 乐昌郡主本来是没有让孙女都听着这课的意思的,但是既然简若宜这么说了,她想想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知道总好过不知道,自家的孩子,本性都不坏,听听也没什么。 只是她还多问了一句:“你就不害怕吓着你的几个妹妹?” 简若宜坚定道:“怕也要听,若是一个不小心,中了这等阴毒的招数,折损了自己,岂不是更不好?还不如过来听听,总要知道如何保全自己才是。” 说完这话,简若宜想了想,而后又笑道:“祖母您是图清净,不愿意人多,也没怎么瞧过我这几个妹妹,可实际上,都是不怕吓的。 就说若宓吧,她实际上是个胆子大的,母亲一味宠她,什么都给她撑腰,也养成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并不会被这些阴谋诡计吓着。 若容呢,虽然看上去娇小柔弱,但实际上心性是极为坚韧的,虽然一时之间可能会有些被吓倒,但是过后不久就会想明白,习惯了也就好了,自然也无妨。 而我那小妹妹若宁,她,我倒是觉得她像是比我还镇定一些,我十岁的时候还会被虫子吓倒,可若宁却敢直接上前用帕子将虫子包住,然后扔出去。 才三岁的小人,胆子却比我还大一些,所以别看她小,可胆子一点也不小。只怕听了这课,她只有好奇的,没有怕的。” 听见孙女言之有理,还极为了解自己的妹妹们,乐昌郡主也高兴她有什么事情能想着弟弟妹妹们,大手一挥也就同意简若宁她们三个来上刑嬷嬷的课了。 上了刑嬷嬷的课之后简若宁像是打开了新世界一样,认识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害人法子,以及暗地里磋磨人的法子。 就像是赵夫人常用的抄经书,其实已经够磋磨人了,可还有种说法是抄血经,更折磨人。人流血过多会虚弱,抄血经自然更加折磨了。 当初简若宁在清远楼周先生那里只学了什么药对女子身体不好,什么药孕中的人碰不得这种简单的。 如今,却是怎么分辨毒药,怎么制作解药,还有隐秘的,像是含霜草,名字好听,可若是误食,人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且查不出来原因,不到一年,就会病逝。 在刑嬷嬷这里学了一个月,简若宁觉得自己简直什么都会了,这些后宅里算计人的法子都害不着她了。 后来她也知道是简若宜求着郡主也让她们上这个课的,还送了她画的一幅蝶戏牡丹图,蝶恋花,也是夫妻和顺、幸福的意象。 送过去的时候,简若宜正在绣嫁衣,见简若宁又送的画,她还笑呢:“七妹妹可真省钱,每次送礼送的都是自己画的画,一文钱也不用出。 上月我见了你送给大哥的喜鹊登枝图,前儿又送了我一幅鸳鸯戏水,今儿又是蝶戏牡丹图。好妹妹,你就没别的可送吗?” 简若宜说这话也是打趣,没什么恶意,实际上每次简若宁的画她都是好好收着的。不止简若宁的,家里人送的东西,她都仔细的收着。 这送别的东西都要钱,就自己画的画便宜些,刚刚手里支出去一笔银子做生意的简若宁自然不可能再买别的东西,亲手画幅画,是心意,还省钱。 简若宁闻言笑笑打算含糊过去:“那可不就剩这点子本事了,要我像五姐姐那样绣个荷包,万一绣的不好,二姐姐戴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了?” “你呀,从小女红上就做不好,也不知道以后的嫁衣你要怎么才能绣的出来?” “那我描样子,刺绣就找丫鬟给我绣。” “若是丫鬟绣坏了怎么办?” “那就拆了重新绣,姐姐精通女红,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了?” 送完简若宁,简若宜本来打算继续给自己绣嫁衣,可手里拿着嫁衣,却觉得自己用不着再绣了。 以前虽然也有丫鬟,可她总想着自己绣,不想假手于人。这件嫁衣也绣了几年了,如今已经完备,就算是明天就出嫁也是可以上身的。 只是她总是有些忐忑,尤其是被赐婚之后,这忐忑就更多了,知道了许多王府隐秘以及阴毒算计之后,她还有些许不安。 成亲对于女子是大事,起初她绣这件嫁衣的时候心里期待,后来又变成担心,担心婆媳关系,担心夫妻感情,担心妾室通房。 等祖母请来刑嬷嬷,她就更不安了,可越不安,她就越想全力以赴,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做一个好妻子,好主母,好母亲。 所以就不停的在绣这件嫁衣,总感觉只要自己再多完善一点,成婚就不那么可怕了似的。 如今听了七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