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妃看起来是很年轻的, 皮肤细白,脸上鱼尾纹和法令纹的痕迹很淡,应该是很注重保养的, 看起来最多也不过三十几的样子, 这也和靖王妃是个继室的身份合得上。 简若宁其实也知道大致知道靖王府的情况,靖王是个花天酒地的逍遥王爷,基本上不管事,原先的靖王妃去世了之后另娶了这位继妃,母家姓李, 虽然说父亲只是地方知府,但是她家里有不少人为官, 最高也做到过阁老, 也能称得上是官宦世家。 靖王妃有一子一女, 如今年纪都不大, 可能也就是十来岁,上初中和小学的年纪。大的那个在靖王的儿子里行五, 小的那个在女儿里行七。 徐文珺在那里和靖王妃说着话,看起来还是很和睦的景象,只是从简若宁的这个角度来看,靖王妃无疑是很高傲的。 简若宁刚刚走到花厅过的时候, 就听到了徐文珺在和靖王妃说话。 徐文珺谈起了了京城中时兴的料子:“听说天衣坊最近出了一匹姣月纱,如同月光一样, 沉静,柔和,洁白, 用这纱做衣裳, 就算是在大夏天也是舒爽的。” 靖王妃的语气淡淡的, 似乎并不是很有兴趣的样子:“也就是那个样子吧,我前儿听说了,还请人特意去天衣坊采买了一批,结果到手一看,也没有多好。” 徐文珺听见靖王妃不感兴趣,也有些尴尬,夫人之间不就是聊这些的吗?衣裳她不感兴趣的话,要不首饰吧:“最近听说了有一种珐琅的工艺,能烧出靓丽饱满的蓝色,王妃可曾听说过?” 靖王妃喝了口茶,顺手撇了撇茶沫,顿了顿,很是不着急的慢慢说道:“若要蓝的透彻,可用蓝宝,何必用什么珐琅?” 就光是靖王妃这停顿的片刻,让徐文珺都差点以为天又被自己给聊死了呢,还好她还是接了。 可徐文珺还是不禁感叹,和靖王妃说话可真累啊。 而简若宁在外头听着是,是徐文珺说一句,靖王妃还一句,似乎只是为了保持礼貌,并不是真正的想要和徐文珺聊天说话,哪怕是寒暄的,这样的语气也是会让别人感觉不舒服的。 在外头就听到了这样的话,简若宁顿时就知道了靖王妃来者不善,心中警惕。 简若宁走进去了之后就看到了坐在左边的靖王妃,还有坐在右边有些尴尬,但是还是需要维持场面的二婶。 靖王妃看到简若宁到了之后,并没有开口说话,反而是用眼神将简若宁从头到脚的扫了一遍,然后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 似乎在说:“就这?” 简若宁也被这种目光打量的有些生气,不管在什么时候,这样子从头到脚的打量都是不尊重人的表现。 之前那么多的夫人,上门来相看的时候,也并没有像这样子直白的打量她,靖王妃的眼神让简若宁觉得她正在看一个货物,而不是正在看一个人。 若是她真的只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的话,很容易就被这个眼神给惹怒了,而这是她和靖王妃的第一次碰面。 若真的简若宁在第一次碰面的时候就生气,说出一些不好的话,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的话,她都可以想想靖王妃回去会怎么说她了。 就算是不论别的,一个不敬婆母、不敬长辈的帽子就扣下来了。 靖王妃本以为简若宁不过是有些幸运的小姑娘,自己不用费什么心思就可以搞定,却没想到简若宁居然这么镇得住气,面上倒是瞧不出生气的样子。 于是她笑了一声,准备换个策略:“唉?清宁郡主到了怎么都不叫我一声呢?都怪我跟徐夫人聊的太尽兴了,都没看见。” 徐文珺:我怎么不知道咱们两个聊的很好? 简若宁保持镇定,行了一礼,道:“是清宁的不是,没有第一时间向王妃行礼,这里清宁给您赔罪了。” 靖王妃看着简若宁,笑了笑,没说话,就这么看着简若宁行完了礼,才道:“不愧太后娘娘看上的姑娘,这礼数就是周全。好孩子,快起来吧,别累着了。” 简若宁:我都行完了,你才是说,是不是显得太假了点呢? 然后靖王妃就让简若宁站到了跟前,拉着简若宁的手,十分亲切和气的说到:“当时我听到圣上赐婚,可高兴坏了呢,终于是解决了我的一桩心事。 你是不知道啊,我这儿子,主意大,打小就懂事,事事都不让人操心,这亲事上,我本来也想给他选个好人家的姑娘,可他偏就不,这耽误到现在,他都及冠了,也没个照顾的人,可愁坏我了。如今看到他的终身大事解决了,还是你这样的好姑娘,我真的是很欣慰啊。” 这话听着是在为卫衡好,作为一个母亲,担心儿子的婚事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简若宁却觉得,靖王妃这话实则是明褒暗贬,在打压卫衡。 这个时候,主意大,可不是个什么好事,说着是事事都不让靖王妃这个继母操心,可实际上不正是卫衡不服管教吗? 再者,靖王妃说是给卫衡找了很多的姑娘,然后卫衡一个都不满意,以至于靖王妃作为长辈,都忧心着,这能不能说是卫衡不听长辈的话,不孝顺,还让长辈操心呢? 所以这话简若宁要接,但是绝对不能轻易的接,尤其是不能落入靖王妃的陷阱里去。 “王妃说的哪里的话,靖王世子乃是不可多得将才,三战三胜,不仅断了西戎王的左膀右臂,还夺回了西岚城和月城,要说,也是清宁配不上他。” 靖王妃没想到简若宁不上套,不过她也就是稍稍惊讶了那么一瞬间,然后就又道:“果然是个好姑娘,这还谦虚上了。” 徐文珺在旁边也夸了夸简若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