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衍没什么表情，又给她倒了一杯。

所有人都惊呆了。

陆清衍竟然会听姜南书使唤？

但他的性情在别人眼里一直都是矜贵有礼，姜家人都在场，众人也当他是看在姜家面上，陆清衍不想跟姜南书翻脸，闹得当众不好看。

姜南书接过再次一饮而尽，杯子放在陆清衍的面前，见他看过来，她还扬了扬眉：“我还要！”

陆清衍：“……”

【我劝你最好对我忍耐达标赶紧生气，你没扇我是不是都看在我哥哥们的面子上？没必要，我能承受。】

姜南书等他起身走人，但他二话不说又给她倒了一杯。

她明显就是故意的，就这都能忍，这性子还真的挺好的……

但她已经喝撑了。

看着这杯葡萄汁，她咬咬牙，再次干了。

“还要！嗝……”

“你不能喝了，不然肚子会疼。”

“不听，就要。”

两人之间就这么僵持着，此时的一幕，诡异中还透着一点点的温馨。

苏冉紧攥着裙子，上面出现了褶皱。

如果不是陆清衍愿意，他不会愿意帮姜南书倒饮料，一杯接着一杯，也不恼。

她记忆恍恍惚惚就飘到三年前即将高考的时候，那时候程桉做东请他们去喝酒，说是庆祝毕业快乐。

她知道陆清衍也在，晚上也稍做打扮了赴约。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她如愿坐到了陆清衍的旁边。

他隐在黑暗里，手里拎着一罐啤酒，那是她第一次见陆清衍喝酒，他一向都是好学生，青春时代男孩子爱去的酒吧，网吧，休闲场所，甚至就连打架他都没参与过。

他生活干净得只剩下学习，无休止的学习。

那天，她没在他脸上看见笑，那时候的他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带上温和的笑意，无论谁找他问问题，他都会认真解答，是全校女生公认的梦中情人。

但她是例外的，无论如何，她在他这里都是特别的。

她拎起一瓶啤酒放在他的面前：“一起喝点？”

她本来以为陆清衍会让她不要喝酒，结果他只是抬手用瓶身跟她对碰，自己先喝了一口。

苏冉抿着苦涩的啤酒，鼓起勇气问：“我们的约定还作数吗？”

陆清衍把啤酒瓶扔在地上，良久冲着她笑了笑：“作数。”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旁边吵闹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因为姜南书闹着就要喝，陆清衍最终还是给她倒了半杯。

姜南书心里苦啊，没忍住吞咽着口水，再次一口饮尽，她皱着一张脸，捂着肚子：“喝多了……想吐。”

陆清衍没忍住轻笑，桃花眼微弯：“你这是何必呢？活受罪。”

姜南书：“……”

【我为了做什么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她瘫在椅子上，有些生无可恋。

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他到底吃哪套，姜南书真不信一个人不会生气，只是还没踩到他的底线。

男女主感情还没拉起来，她就算欺负苏冉，也不会刺激他去保护她。

所以……这问题到底应该从哪里解决。

姜南书从没这么迷茫过。

还有个废物系统一点也指望不上。

莫名被cue的大傻春：【……】

【亲亲，这边还是建议找一找自己的原因呢！】

别人不生气就把人当傻子吗！

哼，它们系统也是有情绪的。

姜南书懒得搭理它，抬头望月亮。

苏冉微微侧头，就能看见陆清衍的侧脸，曾经她也能坐在他的身侧，而不是像现在中间还隔着一个人。

有些东西越遗憾就越忍不住幻想，如果她没有走，她听了陆清衍的话，留在了京城，可能是另外一条路。

【真煎熬啊，我好像挡着她看你了。】

姜南书立马站起身：“我肚子疼，我去趟厕所。”

也不等陆清衍说什么，她一溜烟的跑了。

陆清衍转过头正好对上苏冉的目光，他神色平静，视线看向她被玻璃划伤的手。

似察觉他的目光，苏冉把手藏了藏，掩盖了上面的红痕。

氛围太难熬，苏冉直接站起身，脸色不太好，勉强笑了笑：“你们慢慢吃，我，我先回去休息了。”

同样被迫回房休息的还有姜南书。

她白着一张脸，苦哈哈的直捂着肚子：“疼疼疼……”

姜乐依从外面买了个暖水袋进来，直接塞进她的被窝，她板着脸：“你来例假了还敢贪那么凉的葡萄汁，你不疼谁疼。”

姜南书生无可恋的躺床上，捂着耳朵有气无力：“别骂了别骂了，我去厕所才知道来月事，我能怎么办，呜呜呜，我好疼。”

随即她颇有些咬牙切齿：“都怪陆清衍！”

【我要不是想要他讨厌我，我才不会喝这么多！使唤他都不生气，他不是最讨厌我吗？啊啊啊，烦！】

姜乐依：“……”

这话还好没让陆清衍听见，人家就是个倒葡萄汁的，多冤。

她无奈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因为疼，姜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