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哦。
洗完脚,温格尔用毛巾擦干他脚上的水,把他从轮椅里抱上了床,俯身关了灯。
“晚安,言谕。”
温格尔很会照顾人,其实在他们这个年龄,能把自己照顾明白已经很罕见了。
言谕不习惯被这样照顾,但温格尔就像最称职的管家,还是他可爱的小同桌,也许就是因为那一把纯白的伞,让他和温格尔不知不觉间成为了朋友。
言谕弯起眼睛笑了笑。
001已经给温格尔准备好了房间,言谕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张开手,拥抱了温格尔,“今天谢谢你。”
黑夜中,言谕的眼睛像两颗星星,透亮又精致,两扇睫毛像乌鹊尾羽一样,他微微笑起来,嘴角的弧度像天边划过的流
星,说不出的迷人,尽管他还是个小孩子。
但温格尔也是个小孩子,在他眼里,言谕有种有别于雄虫的温柔感,还有种清冷的坚强。
他垂下眼睫,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言谕的微笑,他也觉得开心起来,他很久都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你也是。”
……
第二天上学,言谕和温格尔坐回位置上,拿课本的时候,听说昨天来找事的图特哈蒙没来上学。
一直到半个月后,整个西塞庭军校都听说了一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不小。
泰坦·图特哈蒙被吃了。
西塞庭军校的校园网服务器一下子被挤爆。
“据说被低等级虫族吃的一干二净,大虫子撑得直打嗝,泰坦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我靠,谁下手这么狠?”
“其实我也挺烦他的,这才开学第一天,就在班级里拉帮结派,白天欺负同学,晚上还给学前班那只叫言谕的小雄虫欺负了,留着也是祸害。”
“不是,他有病啊?欺负谁不行,非得欺负言谕?不知道人家有哥?还那么好看呜呜呜…”
“可是图特哈蒙家也不好惹,他雌父是伊撒公爵,亲雄子上学第二天就被吃了,公爵肯定要追查到底的。”
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处理结果却被校方压的死死的。
言谕的前桌名叫楚然,翘着二郎腿说:“没办法,军校都这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就连同学间正规搏斗死虫都是合理合法的,更何况是被低等级虫族吃掉?算他倒霉。”
温格尔淡淡说:“也许是伊撒公爵在黑市得罪了谁。”
同学们围了一圈,纷纷发出“这也有可能”的声音。
楚然悄声说:“泰坦欺负言谕那天晚上,我看见那位殿下也在现场,会不会是他干的……”
同学们一提到“他”,顿时噤若寒蝉。
不过上课铃响了,议论声也就戛然而止。
……
边境军部那边,慕斯上将正在开会,半途接了个通讯,大屏幕接驳了信号,所有军官全体起立,低头鞠躬,“科里沙陛下。”
王虫科里沙嗯了一声,看向慕斯,平静地问:“慕斯,你知道伊撒公爵的雄子遇害了吗?”
“知道。”慕斯沉稳道。
“公爵怀疑是你家两只S级雄虫干的事情,在我面前哭得很凄惨,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理?”
科里沙慢条斯理地摩挲着黄金权杖的手柄,他的手苍劲有力,大拇指有枚扳指,看起来是世代传承的图腾,王虫身份的象征。
“陛下如果了解到前因后果,就会知道我弟弟才是被欺负的一方,”慕斯沉着冷静的说,“我不允许有虫欺负我的弟弟,哪怕对方是尊贵的A级雌虫伊撒公爵。”
“如果伊撒公爵有任何疑问,我接受他的质疑,请他拿出证据,与我当面对峙,否则我会要求他给我两个弟弟道歉。”
科里沙静静地看着慕斯,对方的口气不卑不亢,脊梁挺得很直。
他背后是一整个荒星系的军权,是连星盗也忌惮的帝国上将,作为一只雄虫,慕斯已经做到了他能达到的权力的巅峰。
“你自己看着办。”
科里沙只说了这一句话,就挂断了通讯。
他的意思很明显,比起贵族伊撒公爵,他更在意帝国边境线的安危,至少目前为止,除了慕斯,他信任不到任何虫。
军官们如释重负地坐下,会议继续。
散会后,兰诺解开几粒西装扣,推了推眼镜,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问:“你觉得是你两个弟弟干的吗?”
慕斯则是笔挺的军装,整理文件,头都没抬,“只有他们俩会干出这种事,慕澜把他绑了喂虫,慕修销毁证据,一切做的天衣无缝。”
兰诺扶额,哈哈大笑,“你这叫纵容!好在你们家小言谕不知道,否则还不吓哭了?”
“他永远不会知道,”慕斯淡淡说:“不得不说,伊撒公爵的胡搅蛮缠真让我头疼,这本来是我和他的恩怨,居然牵连到了孩子们。”
“没事,兄弟,”兰诺狭长的眼眸收敛笑意,变得像刀锋一样锐利,他拍拍慕斯的肩,嗓音低沉而温柔地说,“小言谕那么可爱,我来让伊撒永远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