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虫母冕下的雄侍都随祂去世了。
因奈塔很怀念冕下,抱着言谕路过一间禁闭室的时候,里面传出来动静。
他停下脚步,温声细语的说,“阁下,你认不认识一名叫温格尔的雄虫?”
言谕望着禁闭室,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是我的同学,也是好朋友,他怎么了?”
因奈塔温和的说,“他已经被关在禁闭室里好几天了,我们联系不到他的雄父,他的雌父也没有回信。他的雄父长尾大蚕蛾是闪蝶家族管辖的一个小族群,但是雌父不是,他是螳螂氏族的监察官。”
因奈塔把言谕往上托了托,有些忧虑的说:“可是据我所知,他是一只被遗弃的虫崽。按照规定,雌父雄父拒绝带走的幼崽必须送去孤儿
院,元帅在军部为他准备了临时住处,正在帮他取得自由身份,但失败率很高。”
“我可以看看他吗,”言谕安静地看着他。
看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因奈塔不舍得拒绝他,低声说,“阁下,他的精神力实在太容易失控了,我陪你进去吧。”
因奈塔牵着言谕进了禁闭室,温格尔被锁在椅子上,背对着他们。
言谕走过去,他看见那头浅茶色的头发,褐色的眼珠,在冰冷的禁闭室里显得温润,清水里洗过琉璃一样,像是破除黑夜而来的熹微晨光。
温格尔没有想到会看见他,俊朗的面容讶然,“言言……”
言谕定定地看着他。
因奈塔没有想到两只小虫崽的关系这么亲密,这让他想起来一件事——螳螂氏族的监察官其实不止阿希亚一个雄子,他还有一个雄子,但是私生子。
雄子的精神力虽然是B级,但他的精神力阈值极度不稳定,在“极端实验”条件下精神力一度飙升到SS级,下限在“濒死实验”下可以低到F级,弹性极大,是天生的战士,但是需要调训。
他和一百只雄虫幼崽被送入巨兽深渊,一个月后,只有他活了下来,浑身是血的爬出深渊,蛾翼被染红。
雌父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他以为怎么也会剩下一两个活着的。他终于感觉到了恐惧,意识到完全无法控制雄子,于是决定把他遗弃。
这名雄子,作为战争机器而出生,没有感受过温暖的怀抱,而且,他没有名字。
后来,时任上将的慕斯决定为他做主,虽然他是作为雄父血脉的亲族,遭到了雌父血脉方的一些阻碍,他依然把雄子带回了荒星系,送到疗养院宿舍寄养。
慕斯上将还给他取了一个名字,温格尔。
从那天之后,温格尔过上了普通健康的虫崽生活,定期进行精神力检测,最终确定了常态的B等级精神力。
他进入了西塞庭,没有虫知道他的来历,除了因奈塔,他曾亲自抚养小温格尔,每天都去疗养院看他。
后来他得知温格尔在一年级毕业考试中拿了第三名,心里是很欣慰的。
那只温柔的,暴烈的小雄虫,也找到了一点点希望的光。
因奈塔猜到慕斯元帅没有把这些告诉小言谕,也许他不想让两只幼崽都记住痛苦的回忆,当下这一刻才是最要紧的体验。
言谕轻轻握住温格尔手腕上的皮质固定器,他想,该怎么让温格尔离开禁闭室,回去上学?
他的雌父不要他了,如果有虫要他就好了。
言谕不想把这种责任强加给任何虫,如果可以,他可以帮助温格尔。
“因奈塔先生,”言谕认真的说,“我可以带走他吗?”
因奈塔先是一愣,他想他明白言谕的意思,严谨但是飞快地说:“阁下,身为雌虫,你确实有这个权力,如果你确定带走他,我可以快速办理相关手续,温格尔会成为你家族里的一员,从今以后,他的生死,由你决
定。”
“不,先生,我不要他死,我要他活着,”言谕轻轻说,“他也不是我的,他始终是他自己,他是我的好朋友。”
他向温格尔伸出手,“温格尔,开学那天,你帮我收拾了一只雄虫,作为报答,你可以和我离开吗?”
温格尔的眼眶一下子湿润。
“嗯。”
因奈塔叫来军雄给他解开手腕束缚,但是温格尔照旧佩戴着电击项圈,他没有在意,只是用那双温柔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言谕。
他站起来,原来,他已经是清俊的少年了,比起言谕,他的成长很迅速,眉眼间的清秀俊朗难以掩藏,他就像一棵丛林树,在风雨的洗礼下依然茁壮成长。
他颤抖着伸出手,但是又收回手,似乎不敢去触碰言谕。
言谕却问,“你是要抱抱吗?”
温格尔再也忍不住,紧紧拥抱了言谕。
“言言,言言……”
言谕被抱的很紧,有点憋到,但是很开心,好朋友可以去上学了,他小声说,“没关系哦,你自由了,我哥哥会帮你想办法的。”
温格尔眼睛红红,没有虫看得到,他轻轻亲吻了小言谕的发梢。
不,我没有自由。
我是你的了。
言谕没有感觉到那个轻飘飘的吻,抬手揉揉他的头发。温格尔低下头,配合他的抚摸,像一头暴虐的雄鹿乖顺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