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一点点,左边耳朵近乎于完全失聪,他的耳疾其实非常严重。
他能读懂伊黎塞纳的唇语,他在叫他的名字,语速很慢,语气大概很温柔。
这么多年配合下来,言谕和伊黎塞纳已经是无比默契的搭档,但是伊黎从来没有主动摘过他的助听器,伊黎似乎有话想说,但是不想被言谕听见。
言谕也不担心伊黎塞纳会伤害他,所以他安静地望着伊黎,漆黑的眼睛很温和。
伊黎塞纳说,“祝贺你,冕下……”
伊黎塞纳靠在言谕左耳边,说了一句话。
言谕看不见他的唇语,完全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伊黎塞纳撤回身,仔细的帮言谕戴上助听器,言谕非常想知道他的悄悄话,于是问,“伊黎,你说了什
么?”
伊黎塞纳别回头,抿唇,“没什么,不是难听的话。”
“真的吗?”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你是没有骗过我,但是……好吧。”
言谕又气又笑,看着伊黎塞纳,他个子比自己还高半个头,身体的每一处都长得恰到好处、睫毛在阳光下变成了雪一样的白色,头发比起从前更长了。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矜贵的殿下怎么能有那么多坏心眼?
于是言谕决定也作弄他一下。
言谕摘下助听器,慢吞吞地把白狮牵走。
伊黎塞纳眼睁睁看着言谕一顿操作,转身就走了,他连忙叫道:“言言?”
言谕就只顾着摸白狮,心想,反正我也听不见。
伊黎塞纳赶紧跑上前几步,然而言谕却站住了脚,伊黎塞纳一不小心撞到他身上,下意识把他紧紧抱住,两只小虫一下子滚到地上。
言谕被他护在怀里,一点没摔到,不过伊黎塞纳摔到了头,言谕用手给他揉揉,“疼不疼?”
伊黎低声说:“没事,”但言谕的手碰触到他的皮肤,他的耳朵却越来越红。
言谕慢慢把他拉起来,带他去宴会。
一位雌虫贵族看见哈苏纳,很直接的问,“哈苏纳近侍,你有没有日常佩戴尾钩环?”
哈苏纳垂了垂眼眸,很温和顺从地说,“是的,每天都戴着。”
贵族满意的点头,“一定要记住你的身份,你是白塔最出色的雄侍,其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一定要照顾好王。”
言谕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伊黎塞纳,他轻轻拧了拧眉毛,言谕把他拉过去问,“伊黎,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伊黎塞纳想了想,决定给言谕一五一十的解释,尽管说这些话,会让他的脸很红,但是言谕一定要知道这些事,他想要让言谕完全了解雄虫的身体结构,而不是以后被坏蛋骗到。
伊黎塞纳拉着他坐在长廊的座椅上,他能完全把言谕遮挡在刺眼的阳光里,雪白的虫母冕下抬起眼睛注视着他,自然而然把脆弱的脖颈露出来,伊黎塞纳克制自己不去看他,兀自冷静的说。
“阿洛缇娜花园不允许雄虫暴露具有独特气味的尾钩,需要用一枚能够束缚信息素气味的气囊环,这样他们就不会对王产生想要相爱的冲动,就算有,也会被压制下去。”
言谕说,“相爱犯罪吗?”
伊黎塞纳专注的看着他的眼睛,摇摇头,“不,这只是保护虫母冕下的方式之一。”
言谕问,“只要喜欢我,就要戴上吗?”
伊黎塞纳点点头,“是的。”
言谕说,“权贵们也会同意吗?”
“是的。”
“亲王呢?”
“也会。”
“那你呢?”
“我也接受。”
言谕只是问到了这里,毕竟问过了侍从,贵族,亲王,也就只剩下殿
下们了。
但是没想到伊黎塞纳的回答也是一样的,而且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明明刚才拧了眉头,有点奇怪。
但是言谕没有产生太多的疑问,“我知道了。”
伊黎塞纳闭了闭眼,掩藏着自己稍微露骨的目光。
回到宴席上,哈苏纳一直在等他,他眼里没有任何虫,一心一意照顾小小的王,手里拿着方形盘子,夹了一块奶油小蛋糕,奶酪布丁,然后变幻出竹节虫虫肢,重新拿了新盘子,盛满了香肉酱。
言谕朝他走过去,哈苏纳的眼睛里有一点点失落,但是脸上却没什么情绪,直到他看见言谕,眼睛里的笑才重新亮起来,好像看见了幼年的冕下,他才感觉到他死气沉沉的虫生燃起了新的希望。
冕下是只很温柔的虫,哈苏纳一直觉得自己的缺点很多,从家族出来后,白塔对他的培训非常严苛,他也一一接受,因为他打心眼里觉得自己的存在对任何事物都没有意义。
竹节虫家族是个很小的家族,他却是精神力唯一达到S级的雄虫,是好事,也是坏事,他的精神力经常失控,一只性情暴戾但强迫自己温顺的雄虫,说不定哪天就会血管爆裂而死。
白塔选择他,就是因为他的基因,和他对虫族本能的克制能力。
但是现在他的虫生有了一点点不同,他想要看着冕下,冕下的出现就像一盏灯,有的时候,哈苏纳望着他的眼神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