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母冕下在精神海里召唤着虫族们,他温柔而慈悲,像是天穹上落下的第一道月光,也像是记忆里最温柔的巢穴梦境。
这种力量让他们从地上站起来,所有虫族抬头仰望着虚无的天际。
那一刻,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为了虫母冕下——”
“为了帝国的荣耀——”
虫族军校生嘶吼着冲进战场,尚且稚嫩的军校生拼死抵抗,与焦尔族灵长类异生物缠斗在一起。
轰隆隆的声音从远方山谷传来,第二军校的机甲全部被抛弃,巨型虫体顺着山崖滑落。
一张白玫瑰的旗帜,正在枪火纷飞的半空中徐徐展开。
外形尺寸柔韧有力的机甲落在所有军校生身前,手持巨型弯刃刀,阻挡在通往身后战场的哨岗。
他挡在所有军校生身前。
机甲挥出刀刃,顿时警报器滴滴发光。
言谕拧着眉头,调整着刀刃的尺寸大小,第一个扑向他的焦尔族被他挥断脖颈,贯穿腹部,流下蓝血。
然而这只是异族的试探,那本就是焦尔的尸体。
一波一波的焦尔族包围住了机甲,机甲有条不紊地攻击,被爬满了焦尔族,他浑身一震,抖落无数异族。
紧接着,虫族军队从天而降,随着眼前纷繁的光线闪过,先后剥去了机甲上攀附的焦尔。
随后,机甲干脆利落的挥动刀刃,瞄准焦尔的军舰,加快攻击的同时,把焦尔从虫族避难的地点转移开。
“滴滴——”
言谕的机甲内部不断发出精神力过载的警告声,这艘S级机甲已经无法承担他的精神力。
他没能让机甲研修部修改精神力的参数,随机分配的机甲只能承担他精神力的80%。
剩下的20%,化作极其敏锐的战场触感器,言谕能感受到风的速度,战场的气温,甚至是空中的焦尔族的每一根绒毛飞舞。
焦尔族的侵袭绝不是一场意外,是什么给了他们勇气,居然胆敢偷袭军校联赛的战场?
言谕将焦尔冷却的尸体从面前拨开,打开内部通讯,联络了帝国议会。
“我需要召开临时会议。”
议会已经乱作一团,焦尔的偷袭没有牵连到国王,他们的国王被
他们好好保护在母星,而虫族万千宠爱的虫母冕下居然在战场最前线?还在肉搏?
如果虫母冕下受伤,所有虫族全都不可原谅!
“冕下!您还好吗!”
剧烈的战斗中,言谕的黑发有些濡湿,眼眸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声音实在冷静,却只有在呼吸的间隙里,才能走漏一丝喘息。
“我很好,不要担心。”
“焦尔族的目标大概率是深渊,现在,立刻将所有军备力量投放到深渊。”
“不管他们是要炸深渊,还是要把深渊填平,帝国都不会允许异族的进犯。”
“我即将会去往深渊,如果在这途中我遇见了任何意外,请将我的位置保留,择贤为王,等待下一任虫母冕下的诞生。”
虫族议会大礼堂里响彻虫母冕下的声音,一遍一遍回放,背景音是战场的炮火声。
下一秒,所有议员全部动起来。
通讯挂断,言谕让机甲跑起来,焦尔的智慧在星际各族里都名列前茅,他们被虫族打得节节败退,也无心恋战。
幸存者全部登上星舰,在军雄的猛烈攻击下,颤颤巍巍地行驶向FY-01星。
言谕看着焦尔的旗帜,突然意识到了焦尔的狡猾,这也许是一场计谋。
慕斯极速降落到他身边,拉开机甲舱门,反复确认言谕安全无恙。
“哥哥,我没事。”
慕斯第一次产生了无比恐慌的心情,“下次不要再说那种话,我宁可自己去死,也不会让你受一点伤。”
言谕想要摸摸他的脸,却被攥住了手腕。
“哥哥……”言谕小声说。
慕斯的眼神让他觉得,哥哥想要惩罚他。
但是最终,哥哥还是选择了拥抱他。
“别再吓我了……我不能失去你,对我而言,你比生命还重要。”
慕斯把言谕紧紧拥在怀里,扣住他的后脑,宽大的手掌还戴着指挥手套,温热的血不知道是谁的,沾湿了言谕的披风。
“第一军校和第二军校的成绩判定结果已经出来了,第二军校大规模的违规导致拉低了平均分,第一军校获得了胜利。”
“伊黎塞纳和温格尔已经去深渊了,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这次,不要再离开我了。”
慕斯把言谕从机甲里抱出去,登上星舰,副官抱着他的权杖而来。
“冕下,您的权杖。”
言谕抚摸着这柄权杖,悄悄用权杖挡住了手心里的伤。
手掌心有浓稠的血液在渗出,滴滴答答蔓延在权杖的宝石上。
他不言语,眼眸抬起来,桃花眼看向前方广阔无垠的宇宙,十万光年之外,就是更加危险诡谲的深渊。
这个姿态,极罕见的平静,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小兽。
伤痛与责任,都被他紧紧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