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小长乐彻底脱离危险,萧锐就不再亲自看护了,每日里交给李雪雁安排人换班即可,萧锐只是负责换换药、亲自下厨烹饪病号餐。其余时间倒是可以跟岭南的人交流一下,顺便看看大唐时期的南方沿海风光。
冯盎苦等半月,终于等到萧锐忙完,第一件事就是拉住他密谈。
“侯爷,您一定得指点清楚,朝廷一下子给岭南这么多银子,该不会有什么事吧?若有事可以直说,岭南冯盎虽然不才,但只要是为朝廷大计,我们绝不落后。”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先把目的说出来,我不敢收你的钱。
萧锐是真的没想到,我千里迢迢的给你送银子,怎么?还送不出去吗?让我再拉回去?我容易吗?一路上马车都压坏了十几辆!
“耿国公,不就是一点银子嘛,岭南也是大唐治下,岭南的戍边将士也是陛下的卫队,陛下抽不出身来探望,只能送点饷银聊表心意,以告诉将士们,陛下未曾忘记大家。”
“您是不是多心了?还是说,这批银子太少?”
少?
冯盎连忙摆手:“不不不,是太多了。侯爷误会了,听房将军说,这批银子足足三十多万两,别说发饷银了,就是全都发双份也足够岭南兵马一年的开支。”
“可冯某身为朝廷命官,是知道朝廷律令的,地方守军归地方自治奉养,没有让朝廷从京师调拨的规矩。您说的劳军……”
“这么说吧,您实话告诉我,如果是周边各州道的戍边兵马都有这么一份,那冯某就不推辞了。可如果是仅仅岭南有这一份,那我们不能要。”
萧锐沉默了,倒不是没话说,而是没想好怎么说,或者说,他在分析冯盎这是为什么?朝廷给的钱,不管什么目的,岭南还有不敢要的?朝廷这些年多次派人想安插进岭南,都以失败告终,岭南几乎完全自治,还有你们不敢干的?
难道说,突然对岭南真心实意的好一次,你们反倒不适应了?
没错,肯定是这样,换了谁都会这样想。
想到这里,萧锐决定实话实话,冯盎对皇帝不信任,所以不相信皇帝这么好意,那就只好实话实说了。
“耿国公,冒昧的问一句,莫不是这笔银子太多,岭南拿了不知道怎么花?如果是这样,那我可以帮忙献策一次,绝对让朝廷挑不出毛病来。”
听到这个,冯盎笑了。
从始至终他的目的都不是真的拒绝,而是在试探一个真相,那就是这笔银子绝对不是朝廷给的。多年混迹官场,经历两朝,经历过乱世到太平,冯盎也许不够了解当朝皇帝李二,但他了解官场。朝廷那群大臣绝对不会斥巨资帮地方劳军,所以这笔钱的来源有猫腻。
“侯爷,如果我没猜错,这笔银子,不是朝廷给的吧?”冯盎戏谑的看着萧锐。
萧锐也笑了,反问道:“您是信不过朝廷呢?还是信不过陛下?”
呃……
冯盎暗骂萧锐阴险,这不是给我下套吗?
“当朝陛下雄才大略,文治武功无人不服,包括那胸襟气魄,冯盎也是极为仰慕钦佩的。岂敢怀疑陛下?”
李二: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如果不是潭州距离长安太远,朕管不了萧锐那猴崽子,这几十万两银子,朕敢保证,一两也到不了岭南。
萧锐哈哈大笑道:“罢了,此间只你我二人,萧锐就不藏着掖着了,那表面功夫做起来实在别扭。实不相瞒,这笔银子是在下私人提供的,但给陛下汇报过,陛下应允的。中间……不曾知会朝廷。”
什么???
这、这……
“侯爷您私人提供?这怎么可以?”
萧锐傲然道:“如何不可以?整个朝廷,除了陛下,我萧锐谁也不服!我的事,我的钱,朝廷谁敢管?放心收着就是。当然了,对外要说成是陛下赐下,我可不想给自己招惹祸事。”
冯盎惊呆了,真是见识了,闻名不如见面:什么叫财大气粗?这就叫财大气粗!
“早就听说过侯爷富可敌国,原来以为是夸大,今日才算见识了。可最让冯某佩服的却是侯爷的胆气,长安据此几千里,山路崎岖、水路漫漫、虫林瘴气、盗贼横行,您竟然一个护卫的兵马都不带,只有三个人就运来了。普天之下,除了侯爷,无人能及!”
萧锐轻快的摆手道:“嗨,这没什么。如果没有这一路的盗匪横行,这批银子我们还真的运不来。要知道我从长安出发的时候,可只有三人一马车,几乎一两银子都没有带。”
“不过越往南盗匪越多、越猖獗,岭南以外是朝廷的责任,但岭南以内可就是耿国公您的责任了。”
冯盎老脸一红,“咳咳,岭南偏僻穷困,丛林瘴气难行,剿匪甚是困难,所以岭南这些年主要是在海上发展,路上确实松懈了。”
“等等……刚才侯爷好像说的是,您出发的时候一两银子未曾携带?那这三十万两?哦……明白了,早就听说萧家商会开遍大唐,想必是减少了运输环节,直接从就近的商会调集。”
调集?
萧锐摇头道:“没有没有,萧家商会主要在长安和西域丝绸之路上多些,南方没有多少生意。这才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