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骂声一片(1 / 2)

“冲远兄,冒昧登门,是有一事相求!”

长安城里,刚回来的萧瑀没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国子博士孔颖达家里拜访。

虽然儿子萧锐很优秀,但他那歪理邪说很危险,所以请个好先生教导,刻不容缓。而孔颖达不仅仅是国子博士,更是秦王府十八学士,孔子的三十二代孙,盛名在外。

“哎呀,时文兄?(萧瑀字时文),恭喜时文兄重回朝堂,昨日陛下就传下了消息,官阶更进一步,可喜可贺。”孔颖达也是刚下朝回来不久。

双方分宾主落座,萧瑀谈起了来意,并且小心的从怀里拿出诗文,“冲远兄请看,这就是犬子的拙作。”

刚开始,孔颖达还认真的以为,时文兄为儿子真是操碎了心。他那儿子大家都有所耳闻,颇为与众不同,早年间因不愿闷在家里读书,竟然独自离家游学,一去几年不见人,很显然是个跳脱的孩子。

可当萧瑀掏字帖的时候,孔颖达愣住了。什么情况?不就是你儿子的信手涂鸦吗?这么珍重?视若珍宝一样贴身藏着?你至于吗?

心中颇有不以为然,觉得这萧瑀宠溺儿子没边了。放在我们孔家?那不可能,哪个小子敢不孝顺,敢忤逆?打断……嗯?这是?

随着字帖的展开,孔颖达的眼神凝滞了,死死的盯着那副锋芒毕露的字,一刻可不能移开。

萧瑀很满意老友这个表情,笑着说道:“见笑见笑,犬子籍籍无名,才学未几,却敢放此狂言,我本不该放任的。但奈何孩子太执拗……所以,只能来求冲远兄,你就随便作一首,让那小子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就行。以后成了你的门生,好好调教他。”

“冲远兄、冲远兄……”萧瑀拍了拍孔颖达。

咳咳……

回过神来,孔颖达赞道:“时文兄,令郎写的一手好字,从未见过如此新颖的字体,四面八方锋芒毕露,洒脱之致,带着一股江湖侠客风气,妙不可言!”

“咳咳,那小子不愿临帖效法古人,自己自创的无名书法,不值一提。您看看这诗文,点评一下。”萧瑀太凡尔赛了。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嗯,开篇两句,一个燕赵侠客形象跃然纸上,中规中矩。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好!好一句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

从第三句开始,孔颖达就不再边念边评论了,不是不屑,而是来不及。太好了,没忍住,一口气念诵完毕,老头儿一句呼吸急促,面红耳赤起来。

“了不起,了不起!简直是个天才……时文兄,令郎贵庚?”

“刚刚十七岁,冲远兄,我知道您收学生喜欢从小开始,犬子的年龄大是大了点……”萧瑀还在说好话。

额……

想起之前萧瑀说的条件,要做一首超远这首的,才有资格坐萧锐的老师,孔颖达脸色的表情一滞,老脸通红,“时文兄,实在是抱歉,不是年龄的事。令郎这篇诗文,冠绝古今,堪比曹子建再世了。老夫做不出比他好的诗,没资格做这孩子的老师。”

“这、这怎么会?冲远兄莫要谦虚,小孩子而已,您可是国子博士,随便……”

“这什么话?不及就是不及,君子坦荡荡,若是仗着年长就去做人家的老师,孩子也不会心服。”孔颖达是大儒,行君子之道。

看对方推辞,萧瑀叹息一声,继而告辞要走。

孔颖达却说:“不过嘛,既然是贤侄的事,我理当帮忙,时文兄,不如把诗文留下,我保证帮您寻一位合格的先生给贤侄。”

“哦?真的?那我就……”萧瑀刚想答应,可看到孔颖达那炙热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字帖,哪里不明白,差点上了这老小子的当,分明就是贪图字帖。

“咳咳,连冲远兄您都不行,此事不提也罢。多谢冲远兄好意,告辞了,改日再来叨扰。”

看着萧瑀离去的背影,还有那重新被贴身收起的字帖,孔颖达不舍的收回了目光,嘴里忍不住叹息:“萧锐?十七岁?唉,我家大郎今年十八了,也做不出三两佳句来……哼,来人,把三位少爷叫来!”

……得,孔家三兄弟,无妄之灾啊!

出了孔颖达府上,萧瑀又去了颜师古家,这位是儒家圣人颜回之后,同样的一门三代杰出大儒,贤明在外。

跟孔颖达的反应差不多,不过,颜师古点评吹捧一阵诗文,只是感叹无能为力,却并未有强留字帖的意思。

随即是姚思廉、虞世南……几乎是挨个拜访十八学士,无一人敢应对一首。

萧瑀显得失望而回,可被他拜访过的人,事后反应过来,骂声一片:“我呸!什么用诗文选老师?老东西你是在给儿子选老师的吗?分明就是拿着儿子的诗文,满长安城的炫耀呢!有个文采好的儿子了不起吗?我们家……咳咳,惹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