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似笑非笑的看着魏大勋。
“兄长,如若弟没猜错,这是顾青衣给皇帝出的主意吧?”
魏大勋微微点头。
这不算什么秘密,何况以眼前已经自立的贤弟的聪明,能猜到不是难事。
安阳淡淡问道:“弟想问兄长一个问题,兄长觉得,我既已自立,还会在乎皇帝的封赏吗?”
魏大勋默不作声,他自是知道安阳想表达的意思。
“说句不客套的话,只要弟想,称王亦可,何须皇帝来封?”
安阳冷笑一声。
“皇帝和顾青衣当真好算计!真当我是这般容易糊弄?如今我拿下蓟州,兵强马壮,他一份可有可无的封赏,就想换本帅结盟不攻略中州,还要本帅的三万精兵!”
“兄长觉得我会同意吗?”
魏大勋没有正面回答,他沉默了片刻,说道:
“不瞒贤弟,贤弟当知晓,自今岁初京城大乱后,京营南北两军折损殆尽…”
“如今南北两军八卫,算上陛下禁军两卫,满打满算十多万大军,这其中尚有六卫是赵、蒙、裴三氏的六卫,已被陛下派出去平叛…”
说着魏大勋顿了顿,看了一眼安阳。
安阳则嘴角带着冷笑,派出去平叛,是发配出去自生自灭吧?
“这十多万大军如今尚在京城的,仅有南军和禁军共四卫,近四万多兵力,但有大半是新卒…”
“陛下又重新组建的两卫兵马,也是新卒…如此才六万兵马,大半是新卒,可战之兵不足两万!”
“贤弟应当听说了南方叛军攻打镇南关,镇南关两月前就危在旦夕,陛下只能增援兵马,才堪堪守住,如今与叛军在镇南关僵持已有三个月了!”
“如今陛下确实兵力不足了,总不能拿新兵出战吧,贤弟就当帮帮陛下吧。”
安阳听到此,淡淡冷笑。
平心而论,他确实待魏大勋如兄,魏大勋对他也是真心相交,一个宦侍对一个人好要比一般人更纯粹,他能体会到,他在京城就体会到了。
他相信,如若他有事,魏大勋一定会伤心,亦会竭尽所能帮助他,他亦然。
但此刻,两人代表的不是个人,这让两人都有些尴尬和难受。
魏大勋代表皇帝,所有的话当是皇帝的意思,而他面对这些话,不可能会以私交来办公事。
安阳打断道:
“兄长,不对吧。”
魏大勋微微一愣,看向安阳。
安阳淡淡笑道:“兄长连说谎都不会,方才这话当是顾青衣亦或者皇帝亲自面授之说辞吧?”
魏大勋好似猜到了安阳接下来的话,脸色有些尴尬。
安阳笑道:“皇帝组建的可不是两卫!”
“我可是听说皇帝派我岳父、蒙叔、裴大将军出中州后,立刻便在中州各郡调集兵马组建了新的六卫!”
“也就是说,京营又有八卫!加禁军两卫,共计十来万兵马,算上被召集回中州的兵力,与各郡之兵力,有近二十来万!”
“据我所知,这其中并非大部是新卒…”
“各郡现在的兵马是新卒,这我清楚,但,在各郡调集起来新组建的六卫中,有很多都是经历过战阵的!”
“还有被皇帝召集回京的兵马,多是与叛军交战过的老卒!”
“这些老卒兵马,共计不下于六万!还这未算京城之乱后,禁卫和顾青衣统领的两卫生还的近两万老卒!”
“近八万老卒,何来大部分是新卒,何来兵力不足?”
魏大勋听完,目瞪口呆的看着安阳。
随即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贤弟毕竟是一方之主了,不一样了!”
““京城的兵马之数,贤弟能知晓不难,但老卒之数,这等情报贤弟都能了如指掌,想必麾下如绣衣卫之类的密卫不弱!”
安阳淡淡一笑,不做声。
见安阳不说话,魏大勋缓了缓情绪,说道:“确实如贤弟所说,京城尚有几万老卒,但贤弟当知道,杯水车薪呐…”
“镇南关上,血流成河,叛军势要攻破镇南关,攻入中州,每日都在死人,陛下年初增兵五千,上月兵力捉襟见肘,又增兵两万!”
“还要分兵防范宁、岭两州之局势,确实可用之老卒兵力不多…”
“陛下举目四望之下,也只有贤弟有可能借兵了,贤弟,看在陛下当初亲自简拔你的份上,看在为兄这薄面上,帮帮陛下吧!”
安阳不为所动,淡淡一笑。
“兄长,连你我之私交都拿出来了交换了,这不是兄长的为人,想必皇帝也早已知晓你我之交情,一直没有明言罢了,这番话也是皇帝和顾青衣之出的主意吧?”
魏大勋默然。
“皇帝和顾青衣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何人何事皆能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