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橙放下手里的毛线,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漆黑一片,呼啸的风声像野兽在嘶吼,听得人心里发颤。 整个前进大队所有人都躲进了被窝,只有他,一个人在山里,可能在杀猪,可能在和野猪搏斗。 这么多年他都是这样过来的,一个人,到了冬天,风餐露宿。 谁又真的是铁打的呢,他难道不冷吗? 陆西橙擦擦眼睛,看着窗外出神,直到寒意席卷上她的身体,她才重新钻进被窝。 她拿起床头一件衬衫,是他换下来的,她洗干净了,袖子上破了两个洞。 陆西橙剪了两块布,笨拙地穿上线,一针一针把布块缝上去。她不会针线活,好在就是两块小布料,她折腾几次,虽然歪歪扭扭的,好歹缝上去了。 缝完,她把衬衫套到大熊猫身上,多出来的部分系起来,把熊猫抱在怀里,躺下去,看着昨天他睡觉的一侧发呆:霍竞川,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霍竞川今天抓了四头猪,其中一头一百多斤的放了,剩下三头他刚刚处理完,猪头照例分给大灰,其余部分分割好装进箩筐,明天一早直接挑去县城。 他去泉水边擦洗了下,回到小木屋,屋里燃着一堆火,火上架着一个陶土罐,霍竞川搅动了下罐子里的年糕米粥,端起边上的碗,放了些牛肉丝进去,牛肉丝很快变色,他移开火堆,拿起纸袋里的面包大口吃,这是他今天的第一顿饭。 面包奶香味十足,一口下去满满的核桃和葡萄干。吃完一整个,胃里有了饱足感,再喝上一锅鲜香的牛肉粥,霍竞川身上的寒意被驱散,他坐到铺着木板的地上,朝门口看着他的银狼挑眉:大灰,该找个老婆了! 大灰鄙视地瞅他一眼,转身走到木屋外趴下来。 霍竞川把外套盖在身上,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手帕,打开,手帕里是赫然是一个钱包。 圆圆的,橙黄色的小橙子钱包。 他轻轻抚摸着钱包上细细的纹路,思绪渐渐飘远:不知道她睡着了吗,晚上有没有好好吃饭?外面风那么大,她一个人会不会害怕?有没有哭鼻子?王春才那小子有没有去给她烧炕? 他将钱包贴在心口位置,躺下来,睡三个小时,他又要起来,早点卖完早点回去。 王春才睡到半夜,哆哆嗦嗦爬起来,拿了盒火柴就往知青点跑。 路上一个鬼影子也没有,知青点的墙是个人都能翻,他从后院进去,跑到陆西橙的小厨房,风声呼啦呼啦的,他点燃干松针,放了几根木柴进去。 川哥真的太大方的,这么好的木柴随便给人烧,他把烧着的木柴挪进去,又塞了一些,横七竖八架好,这样柴烧完了也能继续热几个小时。 他裹好外套,又沿路跑回去,外面风这么大,睡在里面狼叫都听不见。 …… 第二天上午,陆西橙和林舒她们一起腌酸菜,她不会,在边上打下手:“我们要不要再腌些萝卜?”陆西橙问,昨天地窖打扫好之后,放了好多白菜萝卜进去,她想起霍竞川做的酸萝卜,喝粥就着吃特别好吃。 林舒摇头:“咱们没有罐头了,这种缸只能腌酸菜。” “玻璃罐头行不行?” “当然可以,你有玻璃罐头?” 陆西橙点头,她来的时候带的水果罐头,她路上吃了一个,罐头空出来了,“我去拿。” 陆西橙跑回屋捧来玻璃罐,于是,大家又洗萝卜切萝卜,玻璃罐头很大,可以腌三四个大萝卜。 其实,很多人来东北前都不会腌菜,跟村民们现学的,什么不准备,冬天的菜就太单调了。 陆西橙上辈子听很多人说酸菜猪肉馅的水饺,她从来没有吃过,觉得怪怪的,现在她想尝试一下。 酸菜要过一个月才能吃,陆西橙下午照常背着箩筐去捡松叶树枝。 她捡起一根细细的树枝扔进林圆的筐子,突然,头顶被砸了一下。 “哎呦!”陆西橙捂着头,林圆往地上看,是一个松果。 对啊,有松树就有松果啊,陆西橙捡起松果,可高兴了,她招手叫不远处的梆子:“梆子,还有哪里能捡到松果呀?” “姐姐你喜欢吃这个?”梆子惊讶,“这有啥好吃的,我们都拿来玩!” 陆西橙比他更惊讶:“你们不吃这个?” 梆子摇头:“陆姐姐你早说,现在都捡不到了,可能山里还有,外面的都被松鼠吃了。” 陆西橙心痛,这么好的零食你们居然不吃,暴殄天物啊! 陆西橙抱着一个松果好像丢失了几个亿! 林圆看她那样,忍不住说:“我那里还有,回去分给你。” “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