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厂长:这让他咋回呢? “其实,人小伙子也没那么差!” 他虽然调查了,但有些事情,比如傅奶奶教霍竞川读书识字这种事,前进大队都没几个人知道的。生活习惯好不好就更不清楚了,谁没事天天看人家洗几次澡啊! 可秦厂长不是糊涂蛋,最基本的看人眼光他有。小霍虽然眼神阴翳,有野性,又有狠劲,时常面无表情,很不好相处的样子,但小伙子不油嘴滑舌,不搬弄是非,更也不是心机狡诈的人。 几次交易,他不计较几分几厘的差价,如果厂子压价太低,他也不会退让,有原则有底线,谨慎而大胆。 “那孩子身世是可怜了点,但为人处世真不错,”秦厂长巴拉巴拉把自己对霍竞川的评价说了,“老陆,咱姑娘不是眼光那么差的人,你说是吧!” “滚,什么咱姑娘,那是我姑娘!” 陆国平工作中严厉,生活中并不是一个苛刻的人,但涉及女儿的终身大事,他这个老父亲难免风声鹤唳,一分的错能挑成十分。 “好好好,我侄女行了吧,”秦厂长不理这个小气鬼,“至于你说的什么欺负,我觉得不会发生,你是没看到啊,啧啧啧……” “你姑娘吃饺子烫,小霍帮她吹凉;你姑娘不吃肥肉,小霍帮她夹掉;你姑娘不吃蛋黄,小霍把蛋白留给她,还吃你姑娘吃剩的包子,你说说,这么贴心的小伙子,咋可能欺负人呢!”依秦厂长看,小霍恨不得把人捧手心里了,那腻歪劲儿,他都不知道咋说。 陆国平沉默。 都这么亲密了? 还有得救吗? “喂,老陆,你在不在听啊?” “听!” “我们这儿快下雪了,不晓得他们还上不上县里来,要来了,就让你姑娘亲自和你说,行不?” 陆国平叹气:“不行还能怎么办,那小子不会对我姑娘做什么坏事吧?” “那指定不会,你就放心吧!” 陆厂长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家,勤快地打扫卫生做饭,等妻子回来,他泡了杯糖水给她,然后把秦厂长说的事尽可能以公正的不带主观偏见的角度说给妻子听。 蒋素绢听完,沉思了几分钟,然后问了一句:“这样咱姑娘生孩子的时候没有长辈照顾,万一我请不到假怎么办?” 陆国平一口气噎在喉咙口:他还没认这个女婿呢,你怎么就想到生孩子了? 夫妻俩步调能不能一致了? 蒋素绢想的是:没有爹妈好啊,那就没牵挂,那小伙子听着不穷,过几年他们家操作一番,把小俩口弄回来。不识字是个问题,不能招工,到时候再想想办法。 主要是人小伙子对女儿好! 老父亲和老母亲的心态完全不同。 陆国平一个人忧伤,他走进卧室,翻看明年的工作计划,想着从哪里找个机会去北方出差。 …… 霍竞川晚上和大队干部们一起,陆西橙早早吃过晚饭,拿了自己的高中课本到厨房,林舒林圆等女知青都在。 “橙橙,你怎么还想到带书?” 林舒捧着书爱不释手,之前的小学课本她都快背出来了。 陆西橙知道会恢复高考,但她不能明说,便把陆奶奶的话删删减减讲出来:“我奶奶说,多看书肯定没错的,反正咱们闲着也是闲着。” “橙橙说的没错,”林舒很赞同,“知识学到了是自己的,虽然我们条件艰苦,但也不能放弃学习。” 林舒念了高中,但她的高中课本是问人借的,所以下乡只带了几本初中的课本,空间有限,没有带全,其他大部分人都是初中毕业,林舒把自己的初中课本贡献出来。 小小的厨房里,一盏小小的煤油灯,每个人手上都捧着本书,书上很多知识在她们日复一日的劳作中已经渐渐淡忘了,现在重新看到,竟然还能记起一二。 没有人甘心在乡下蹉跎一辈子,她们看不到前途在哪里,可她们渴望挣脱现在的泥淖,渴望不一样的人生。 “橙橙,你来看看这个怎么填,如果弟弟乱放衣物,我会用《弟子规》中的什么来劝告他?” 陆西橙探头过去:“填‘置冠服,有定位,勿乱顿,致污秽’。” “对,橙橙你记性真好。” “橙橙又能教小朋友,又能教咱们,干脆叫你陆老师好了。”大家打趣道。 陆西橙挺起胸膛,那当然,她不算学霸,那成绩也是不差的! 沈安宁进来倒水,看到这一幕,撇了撇嘴,高考还有五六年呢,这么早复习,别等那时全忘了。 她记得很清楚,当年快考试的时候这些女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