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橙和林圆相互看看,腊八粥还有咸的? “当然是吃咸的呀,最好放一勺猪油,油香四溢,咸酸笃笃,哇!”姜丽丽喝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一脸陶醉。 陆西橙表示敬谢不敏,能接受咸豆腐脑,咸豆浆,咸腊八粥?她还是算了。 “你们真是不懂欣赏。”姜丽丽鄙视她俩一顿,洗了碗出去盛粥,伴随着咕嘟咕嘟的冒泡声,腾腾上升的热气,几个大锅里的粥都熬好了。 陆西橙和几个女知青排在队伍里等着盛粥,负责盛粥的是李支书的两个儿媳妇,还有队长老婆,她们招手让她去前头先盛,陆西橙笑着摇摇头,老老实实排队。 食堂很大,但整个前进大队那么多人,根本塞不下,有些人把罐子钵头碗甚至脸盆带过来,盛了粥用衣服包着,端回家吃。 饭堂里摆着一排排长长的凳子和桌子,有点类似后世的学校食堂简陋版,有好热闹的就在这里吃,坐不下就站着,谈天说地。 也是憋得久了,入冬后大部分人都在家窝着,串门都很少串,难得大家伙在一起,可不是要说个够嘛。 王满囤这次也阔气了,除了每家每户送来的豆子和公社奖励的,大队仓库里也拿出了两麻袋,一起熬。此外,又熬了几锅红薯粥,这些红薯是入冬后最后一批收的,还没来得及晒就下雪了,不吃掉也放不到明年的,干脆一次性吃个够。 齐书记几个作为公社的干部,早早被安排坐在几张最完整干净的桌椅上,他还把霍竞川叫着一起坐。 霍竞川点头,见大家都在埋头吃了,他看了看不远处排在队伍里的小姑娘,先盛了一碗粥,他们边上放了个小泥炉,熬好的粥端过来放到小泥炉上慢慢烧着不会凉,火小,也不怕烧干。桌上还有王满囤从家里带来的红糖,他倒了一点点,趁热搅拌融化,然后端着过去。 等他走后,几个干部从碗沿里露出双眼睛,笑得那叫一个欢,整天处理哪个大队牛丢了,哪个大队冻死人这种糟心事,时间长了,看到愁眉苦脸的表情就本能性心里发憷。 许是因为生活困苦的缘故,很多人尤其是老人日常神情麻木,现在日子比以前好了,他们的笑容多了起来,但表情肌却进化缓慢,不足以表达他们内心的喜悦。 要不然为啥很多宣传画上画的劳动人民都是开怀大笑的?因为难得,所以珍贵啊! 瞧瞧,那小姑娘脸上的笑,多让人愉悦,难怪小霍喜欢。 陆西橙正专心地听前面两个大妈说八卦,王春才排在旁边的队伍,大妈说一句,他补充一句,肢体语言丰富,手舞足蹈。 前进大队有几块地种了花生,收花生时先赶着牛车拉着铁犁耕地,把花生耕出来,然后把花生连根茎一起运到晒谷场,有体弱的妇女老人和孩子负责摘花生。 尽管王满囤和小队长一遍遍喊“不准偷吃”,统一分配,但不偷吃咋可能呢! 守着新鲜的花生,肚子那叫一个馋啊,手上干活,嘴上也没停。 就这样吃几个解解馋也就算了,有大胆的老人还要往家里拿,往裤腿里塞,往袖子里塞,最夸张的是往裆部塞,鼓鼓囊囊的好大一坨。 “哈哈哈,你们不知道啊,当时,梆子,对,就是梆子,梆子比现在小几岁,他不懂事,他就说……哈哈哈,”王春才拍着大腿狂笑不止,“他说他爹的没那么大,问她咋长那么大的,回去教教他爹,哈哈哈,他娘在炕上嫌弃他爹,被他听到了,哈哈哈!”BIqupai. 女知青们:…… 乡下没什么娱乐,农闲经常扎堆说荤话,男人说男人们的,女人说女人们的,别以为这年头的人多保守,都是一样有七情六欲的男男女女,看不起谁呢! 童言无忌,梆子当时才六七岁,懂个啥呀,听了觉得有意思就记在心里,那天回去他被他老子狠狠揍了一顿,哭得整个前进大队都能听到。 “后来好多天,他连和其他男娃们比谁撒尿撒得远都没去,屁股太肿,躺炕上呢,哈哈哈!” 没错,小孩子们最喜欢站成一排比赛谁撒尿撒得远,最远的就是大哥! 女知青们:……怎么办,想笑又不敢笑。 王春才正乐得哈哈大笑,突然屁股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然后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吓得他一个激灵:“王春才,你是嫌挨揍挨得不够?” 王春才回头,果然是他的黑面川哥,端着碗,居高临下,冷冷盯着他。 他马上狗腿子上身:“川哥,你是来排队的?我位置让给你,我去里面看看我娘。”说着就往厨房里面跑,钱大娘挥着大铁铲等着呢,重重一铲子拍在儿子背上:“春才啊春才,你这张嘴除了吃饭还会干啥,一天到晚胡咧咧,我干脆拿针线把你嘴缝上得了。” 当着这么多没出嫁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