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橙带着一罐羊肉汤回到知青点,大家都还没休息,林圆帮她把羊肉汤放进锅里温着,这是给林舒的特殊福利,她们不会眼红,更不会偷吃。 哦,除了刘小草! “不知道林舒姐什么时候回来。”林圆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看看外面的天,有些担心。 白天天气晴朗,这会儿又下起了雪,可别冻坏了。 “我那里还有姜和红糖,我们再煮点姜汤吧。”陆西橙回屋把东西带上,切了一大块姜,几个姑娘一边煮汤一边说话,“都怪沈安宁,她要是不出去,林舒姐也不用跑这么一趟。” “就是,害人害己,她可别在路上借林舒姐衣服穿。” “她要借,林舒姐也不会借给她啊!” 林舒当然不会借出去,她又不傻,沈安宁眼神直直盯着她,林舒当没看见。 她穿着陆西橙的军大衣,里面还有她自己的毛衣和棉袄,军大衣长度到膝盖下面,坐着的时候,能把整个身体都覆盖住,里面一层厚厚的羊毛贴在前胸后背,还有塞得满满的棉花,林舒觉得,没有这衣服,她估计也要和沈安宁一样被抬去医院了。 她头上还戴着陆西橙给的帽子呢,帽子很丑,外面是一圈牛皮,歪歪扭扭地缝着,倒是很挡风,里面是毛线,很柔软。 陆西橙别墅里还有更多好看的帽子,不过都不好拿出来,这顶是她自己加工的,单一的毛线帽挡不住东北的严寒,她还在帽子最里面缝了一层羊毛,李小雪帮她加了两个小耳朵,有点类似雷锋帽,之前去河上玩,她都戴着的。M.biQUpai. “林知青,你围巾能借给我吗?”沈安宁看着包裹得只露出眼睛的林舒,禁不住开口问道,她知道借衣服和帽子不容易,那借围巾总可以吧。 “大队长给你们带了衣服的,你干嘛不穿!”林舒翻了个白眼,王满囤出来接人不是啥准备都没有,他带了两件棉袄,一件是他家的,一件是支书家的,虽然外面的布很旧很破了,但里头的棉花是今年新絮的,王满囤日常还舍不得穿呢! 本来两人一人一件,沈安宁倒好,自己不穿,全给徐晋杭了,现在眼巴巴来借她的,多大脸。 “徐知青身体不好,我们应该照顾他的。”沈安宁扭头看向身边的徐晋杭,她冻得牙齿打颤,却仍旧先为他考虑,他一定很感动。 徐晋杭感动吗? 如果说是最开始的沈安宁这么对他,他是感动的,萍水相逢的一个女孩子这么为他着想,他一直是个温柔的性子,虽然不爱回应,但能感受得到别人对他的好。 他妈说过,女人都有母性,会天然地同情忧郁,会示弱的男人,在京城时,他的忧郁表现为对父亲工作的操心和忧愁,果然那些大院姑娘们都很心疼他,张嘉宁说他不懂男女之情,他不需要懂啊,他又不喜欢她们。 而乡下后,徐晋杭的忧郁变为对乡下生活的不适应,想建设农村,想帮助农民兄弟却不被理解的无奈,对各种生活琐事的束手无策。 可是,同样的方法,好像失了效,他喜欢的姑娘对他视若无睹,反而和个粗鲁的乡下汉子处上对象,这是徐晋杭最无法理解的。 好在,还有个沈安宁,沈安宁会为他洗衣服,打扫房间,半夜烧炕,徐晋杭已经习惯了她为他付出,所以,把衣服给他也是天经地义的,不是吗? 王满囤看不下去了,这还是个男人嘛,他把徐晋杭的身上的衣服扯下来一件扔给沈安宁:“小心着点,别碰到脸。” 沈安宁脸上冻疮的裂口有十几厘米长,还渗着血丝,黄黄红红的,可别弄脏了衣服。 提到脸,沈安宁沉默了,医生说,她的脸冻得太厉害,虽然给配了药,但不一定能完全恢复,留疤的可能性很大。 她本就不如陆西橙好看,万一再留了疤,就更比不上她了。 强壮的牛拖着爬犁一路往北,大家都不说话,主要是太冷了,一开口,冷风就往喉咙里灌,能让人把肺都咳出来。 回到前进大队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村民们都休息了,王满囤也没有精力再去折腾,直接让知青们先回去:“你俩,明天到大队部来。”不能人回来就算了,有些账是要算清楚的。 知青点里,大家都在厨房等着呢,听到外头传来声音,都纷纷跑出去看。 “林舒姐。”女知青们先上前,林舒已经冻得脸木愣愣的,睫毛上都结了层冰,陆西橙和林圆合力把她扶进屋,“林舒,你先喝药。”姜丽丽端上碗黑乎乎的草药,这是队长老婆送来的,乡下人感冒了都会熬上一碗来喝。 林圆出去门口抓了一把雪,往林舒耳朵鼻子抹,这是村民们告知的经验,冻僵的人从外面进屋,不能马上烤火,要赶紧抓雪捏团来擦,再疼都得擦,一直得擦到疼处的血活泛了,感受到热了,才能用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