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橙指挥霍竞川把田螺全部倒进一个闲置的小水缸里,添上清水:“田螺里面有很多泥沙,要先吐干净。” 她说什么霍竞川都照做,陆西橙趴在缸沿,水里映出她带笑的脸。 上辈子,她家乡流传一句话,“清明螺,赛过鹅”,清明前后的田螺是一年中最鲜最美的,比鹅还要好吃,等霍竞川有空了,再去捞一些,收到别墅里留着慢慢吃。 今天荠菜挖得不少,陆西橙把荠菜洗干净,焯水过后切成碎末,又拿出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一起剁了,和荠菜搅拌均匀,野荠菜足够的鲜,只需要加入盐调味,调料太多反而味道不美。 霍竞川负责和面,做团子要用糯米粉,不用老面发酵,比做包子简单。 包是两个人一起包的,陆西橙做包子不行,做团子勉强凑合,团子就是把馅料放入面团中,再搓成一个圆圆的手心大小的球,她的团子丑,给霍竞川吃。 陆西橙煮了一小块鸡胸肉给煤球磨牙,它叼着回自己的窝里,都不过来捣乱了。 除了田螺,霍竞川还从河里捞到两个河蚌,河蚌的肉可比田螺肉大多了,霍竞川按照陆西橙的吩咐把河蚌去除肠腮。 他以前没吃过这些麻烦的食物,能吃饱肚子就好了,野猪肉也只是水煮蘸酱油吃,偶尔红烧,或者和村里绝大多数人家一样,一锅炖。 傅奶奶家是有佣人的,她会吃不会做,霍竞川的厨艺实在一般。 和陆西橙在一起后,他才慢慢地学会有品质的生活。 “用刀背敲蚌肉的边边,多敲会儿,要不然蚌肉煮时间长了,会老得咬不动。”霍竞川点头,陆西橙剥了两根春笋,切了几片咸肉,和河蚌肉一块儿炖。 霍竞川有两口大铁锅,一只锅里煮着圆滚滚白胖可爱的荠菜团子,一只锅里炖着河蚌咸肉汤,整个厨房都飘散着食物的香气。 小煤球正趴在小篮子里磨鸡肉,突然耳朵动了动,站起来连滚带爬地跑到门外,冲一个人嗷嗷嗷叫。 偏偏它的声音稚嫩,像陆西橙对着霍竞川发飙,奶声奶气,毫无威慑力。 杨继忠把它拎起来,提在半空中晃了晃:“嘿,这么凶,你是没见过小爷我吗?” 煤球被揪着后颈皮,叫得更响亮了,杨继忠发现,这小东西几天不见,整个圆了一圈。BIqupai. “你是谁小爷!”霍竞川从屋里走出来,腰上系着个围裙,围裙上沾了些糯米粉,灰色的布,隐约能看到上面绣了个啥图像。 杨继忠看着这样子的霍竞川愣了片刻,以前霍竞川虽然穿得破衣烂衫的,但从来没系过围裙啊,谁家男人会系围裙的? “川哥,你这……”他话没说完,鼻子就闻到一股香味,咸咸的,香香的,不太浓,可是却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嗯,川哥系了围裙还是比他能干。 “川哥,你吃饭了不,我肚子饿了!”杨继忠放下煤球,煤球一溜烟滚到霍竞川脚上蹲好,警惕地盯着眼前的陌生人。 “照片呢?” “在这儿。”从军用挎包里掏出信封递上,霍竞川瞥他一眼,“你看过了吗?” “没有没有,我没看过。”杨继忠摆手,他想看来着,没敢。 “霍竞川,是谁呀?”陆西橙从厨房探出个脑袋,杨继忠走在后面,他个子不如霍竞川高,她没认出来。 “嫂子,是我,做晚饭呢,要我帮忙不?”杨继忠讨好地笑,这话意思太明显了,他也没吃晚饭。 “不用,今天没做饭,我煮了团子,快好了。”陆西橙回到厨房,刚才团子做得多,没煮完,她想留着明早给霍竞川当早饭的,既然杨继忠来了,全部煮掉好了,霍竞川胃口大,不能让他吃不饱。 杨继忠不敢那么没眼色当大爷等吃,帮着把团子盛起来,盛了两大碗端到堂屋。 霍竞川给陆西橙盛了煮团子的汤,她很喜欢煮面食的汤,饺子汤,年糕汤,每次做这些,正经的食物吃得少,都在喝汤。 三个人坐在堂屋吃饭,桌上点着盏煤油灯,暖黄色的灯光明明暗暗。 霍竞川和杨继忠面前都有一个大碗,碗里各有八个拳头大小的团子,杨继忠的团子个个白胖,霍竞川的团子有几个没封好口,荠菜漏了出来,有几个特别小,有几个特别大。 杨继忠心中感动,川哥把好的都留给了他。 陆西橙面前一只小碗,碗里只有两个团子,杨继忠一个吃完了,她还在呼呼呼吹。 “嫂子,这也太好吃了!”杨继忠是京城人,口味也是京城口味,刚开始看到一道团子,一道蚌肉汤时,他以为他会吃不惯,原因无他,太清淡了。 哪只,入口会那么鲜美,糯米团软糯,荠菜有特殊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