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太太和沈叶棠再次来到前进大队,这次除了婆媳俩,还跟着一个三十出头,面容和霍诚濂霍诚礼兄弟相像的壮年男人。 男人腰板挺得笔直,年纪不是很大,脸上却满是沧桑。 他提着两大袋行李,跟在霍老太太身后,走到霍家小院前,却发现大门紧闭。 “这是干什么去了?”霍老太太疑惑,这会儿不是农忙,地里人不多,竞川就算上工了,小姑娘也该在家吧? “找人问问吧!” 三人又去了大队部,王满囤和老支书正在跟大队干部们盘今年的收成,见到他们也不意外,亲儿子亲孙子,找了那么多年,咋可能扔在这儿不管不问。 说起霍竞川去哪儿了,王满囤挠挠脑袋:“他们可能是上山去了。” 其实他猜小霍应该是上山打野猪了,但这话不好明说。 “那个啥,你们还住小霍的院子?钥匙在我这儿,他没要回去。” 霍老太太点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大队长,大队还有没有空屋子,这是我小儿子,想来陪我住一阵子,但他一个大男人,不方便和我们住一起。” 若是她一个人也就罢了,可还有大儿媳,大儿子不在,和小叔子住一个屋檐下不像样子。 王满囤想了想,有些为难:“有倒是有,就是挺破旧的,四面漏风不说,炕和灶台都坏了,要好好修一修才能住进去。” “没问题,我可以自己弄。”壮年男人,霍诚志说道,这么多年,他风餐露宿惯了,不讲究。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我能不能上山去找找人?” “这会儿上山?”王满囤摇摇头,“你还是别去了,山上有不少野猪和狼群,还有熊,很危险。” 危险霍诚志就更要上去了:“我打过野猪和狼,没问题的。” 霍老太太拍他:“不准打这山里的狼,那是你大侄子的兄弟。” 霍诚志郁闷,不能打狼,让狼咬他嘛,他只能老老实实在山脚下等着,顺便修修屋子。 院子还维持着婆媳俩离开时的原状,她们这次打算住上两个月,可惜小俩口不会想要和她们一起过年,否则,明年再离开也是行的。 “妈,这里还有不少柴火,我再去捡一些,明天有车送物资来,嫂子,侄子那里缺什么吗,我一并让人送来。” 霍诚志打量着小院,说实话,这个院子虽说旧了,却比他在其他农村看过的很多房屋更好,房梁结实,屋子也一间间很规整,可他还是不由得心酸。 他的大侄子,大哥大嫂唯一的孩子,霍家的大公子,不管是生活在京城,还是跟着大哥大嫂去南方,都不需要为生计发愁,更不用流落在山里,都是因为他。 霍老太太拍拍他的背:“行啦,你去忙你的吧,这边我和你大嫂自己收拾。” 她这个小儿子,年少时也是肆意张扬的少年,天不怕地不怕,可因为丢孩子事件后,整个人都变了,老太太知道,他心里有心结,不亲眼见到竞川好端端的,他走不出来。 其实,竞川的父母,谁心里的愧疚又少那么半分呢,但人都找到了,竞川现在过得很好,他都没有怨恨了,若是他们还顶着张苦瓜脸,用那种“我对不起你,我要好好弥补你”的目光对他,不是给孩子添堵嘛! 沈叶棠挽住婆婆的手:“妈,诚志会想明白的,您别担心。” “嗯,妈不担心,你不是带了很多海鲜干货吗,咱们给支书大队长送一些过去。” …… 山上的气温接近零度,霍竞川终于结束了他的猎杀行动。 两人也不着急回村,他每天背着他的娇气包去泡温泉,陆西橙拿出一顶帐篷,泡完了就钻进帐篷里,有霍竞川这个天然大火炉在,她根本不怕冷。 帐篷内,陆西橙手上转着一颗黑棋,趴在霍竞川腿上,盯着棋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大队长会不会找你呀?” 霍竞川手执白棋,轻轻放在棋盘上,一手把玩着她的长发:“大队长知道我来了山里。” “那我们来山上几天了呀?” 霍竞川想了想:“十四天。” “你怎么这么清楚?”明明他也没看日历啊! 霍竞川摸摸她的脑袋:“我有去县里。”不像她,一直在山里,自然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失,“我们上山那天是寒露,明天是霜降。”两个节气间隔十五天。 “我记得霜降之后队里就要交公粮了吧,那我们是不是要准备回去了?” “嗯,玩够了没有,明天回去好不好?” 陆西橙摸着圆润的棋子,太不专心,好像要输了呢:“你刚才那颗棋拿走,我们就明天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