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首胡名轩是真凶?”
赵子括连连将折扇拍在掌心:“妙啊,真是妙极!”
“白衣秀才为少年好友复仇,连杀三个穷凶人犯,最后大义灭亲,连亲生父亲也一并铲除!”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孝,可是仁义之至啊!话本里都不敢这么写!”
赵子括大笑着拍丁少阳的肩膀:“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在丁县尉身边,真是能多听好些人间离奇的故事。”
丁少阳苦笑:“他人看是故事,可是对于胡名轩和茵素来说,却是人生最大的痛苦,卑职做县尉,便想要临风县少些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惜没能早生几年为朝廷效力。”
赵子括也跟着叹了口气,接着摇摇头:“不说这些了,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将你调到济安府当差,到时找你喝酒就方便得多了。”
“谢世子提拔,不过卑职对职务没有苛求,在哪里当差都是一样。”
丁少阳拱手道谢:“这次来除了向世子汇报案情结果,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示世子,看这些一干涉案人等,都要怎么处置?”
说是处置,其实人都已经死光了。
就一个活着的溪紫,还被丁少阳在汇报的时候特意略了过去。
现在所谓的处置,就是要给个说法而已。
“依丁县尉看,要如何处置?”
单从这句话就可以看出来,赵子括对丁少阳已经是无比信任的,不然绝不会考虑他的意见。
“卑职以为,九年前几个犯下的如辱民女,杀人毁尸案子,性质极其恶劣,无论如何处置都不为过。”
丁少阳坦然道:“不过九年过去,当年的痕迹早就无可考证,而且梁初一和陈方九两个,又已经公布过是醉死,此刻再反复,难免引起猜疑。”
“再加上陈方九是世子请过来的客人,若结果定为凶杀,也让世子面上无光,不如就将错就错。”
“至于另外两个,伍牛一介烂赌鬼,胡四海更是为祸不小,倒可以布告天下,以儆效尤。”
“另外,可以为案首胡名轩立碑记之,让读书人也都看一看,书生不只可以提笔立言,更可以拔剑除恶。”
“更让所有人知道,除恶者,虽为罪,亦可称之为侠,唯有天下多侠客,才能让神州大地恶者不敢为!”
“好一个让神州大地,恶者不敢为!”
赵子括拍案而起,兴奋道:“丁少阳啊丁少阳,一个区区县尉,真是委屈你了,要我说你这是宰相之才!”
“世子过奖了。”丁少阳趁着机会道,“那位茵素姑娘,是否也可以写到侠碑上?想来她和胡名轩可以一起流传百世,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好主意!”赵子括越想越觉得合心意,“可知道那姑娘的来历?”
丁少阳连忙道:“胡名轩临死前有说,其父曾经为官,后被流放,名叫沐朔。”
“沐朔?”赵子括面色忽地一沉,“算了,只记下茵素之名即可,别的就不需要了。”
丁少阳敏锐地察觉到了些什么,也便没有再多问。
两人再闲聊一番之后,便起身告辞。
平湖岸边,丛丛青苇遮住了视线。
苇草更深处,两条小木船上,各站了一个人。
“官府会为胡名轩立文侠碑,记述他为好友茵素报仇的故事……”丁少阳低声说道。
“我想姐姐九泉之下,应该会瞑目了。”溪紫淡然笑了下。
丁少阳想了想:“胡家的一应财产都被查没,我按胡名轩的意思,预留出一份来赠送给你,后半生应该都会衣食无忧,你打算去哪儿?”
“不知道。”溪紫有些纠结地望向他,“我想……可能会换一个没你的地方,继续杀人,杀尽那些欺辱弱小良善的恶人!”
“找一个没我的地方?”丁少阳不禁失笑。
溪紫不禁翻个妩媚的白眼:“大人是官差,又太过厉害,而我是杀人凶手,自然要离你远一点才好。”
“好吧。”丁少阳叹口气,“那我们后会有期。”
听到这句话时,溪紫心里涌起浓浓的不舍和酸楚,却强行忍着转过身去。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后面传来丁少阳的声音,溪紫豁然回转过来。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走?”丁少阳笑着问道。
“除非你跳进湖里……”
溪紫还没有说完,丁少阳已经扑通一声跳进去,没了影子。
她并没在意,只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丁少阳丝毫都没有浮上来的意思。
溪紫急了:“丁大人!”
“丁官人?”
“郎君?”
正焦急间,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