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么危险,你为什么还一定要去呢?”
诸雨黛从未有过的激烈,到现在已经动不得一根手指,只能用极尽慵懒的语声恳求着。
“有些事情啊,不得不做。”丁少阳感叹着,“完颜达和赵玄机都是老银币,可是现在若是两国打起来,输的必是大乾。”
诸雨黛没想到竟是这个理由:“输输赢赢本来就是常事,就算是当年的沐云之,也并非完全没有打过败仗。”
“输不可怕,可怕的是如今的大乾,怕已经输不起了。”
丁少阳摇头:“这一输,不仅会打残文信侯引以为傲的十万边军,甚至会把大乾的半壁江山都葬送进去。”
“那怎么可能?”
女人们都露出惊讶的表情,连那三个美婢都没有掩饰。
“有什么不可能呢?”丁少阳冷笑道,“皇帝早就知道,那号称天下至坚的十万边军,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他也暗藏了后手,可惜啊……他又怎么知道,所谓的后手不是绣花枕头呢?”
边军再怎么菜,也还是真的摸过刀剑,见过血腥的。
皇帝秘密藏起来,以为是王牌的暗军,连真正的鲜血都没有见过,却相信它能所向披靡?
大乾本就已经贫弱,连普通的火罗兵,都对大乾嗤之以鼻,皇帝却还沉溺在玩
儿阴阳手段。
耗费了几倍的资财,结果却可能只是一个笑话!
诸雨黛也有些乱了,还是勉强道:“也许,并没有那么糟糕……”
“希望吧!”丁少阳笑了笑,“但我却不想把希望放在不那么糟糕上,暂时我的实力还不够,也总要做点什么出来!”
“你究竟要做什么?”诸雨黛更是心惊。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给火罗造点混乱而已。”
丁少阳一乐:“我会让巩弢先在京都附近扎营,今天不能走远,否则便会有人让我们走不了!”
术虎奇派人跟踪,他从一出城就已经察觉到了。
天色将暗,丁少阳换了一身夜行衣,悄然离开马车,消失在黑暗之中。
看着留在马车中的两副图,诸雨黛也叹息一声:“那……就按他说的做吧。”
三个美婢自然没有意见,立刻着手,开始给那副伪造的图做旧。
诸雨黛则是抚摸着那副新图,思索着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假如真相就如丁少阳所说的那般,她们现在所做的这些……不,包括皇帝和她父亲诸宗海,全都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
火罗王宫,寝殿烛火通明。
侍女太监都被遣退,这里只剩下了面色看不出悲喜的皇帝,还有不知道命运将会如何的千月
公主。
或者,此刻已经再称她为公主,而是火罗的皇妃。
“千月,你可知罪吗?”完颜达终于开口,声音却不像是对自己新娶的妻妾,反倒如同对敌人一般,没有半点温情可言。
千月一惊,忐忑道:“妾不知道哪里做错,请陛下明示!”
啪……
完颜达直接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你为何要来王宫?”
这话把千月问懵了,捂着胀红的脸蛋:“我……我是大乾来与火罗国主,与陛下和亲的啊……”
“和亲?”完颜达哈哈笑了起来,“和个屁的亲,朕跟一个小小的乾国,有什么可和亲的?”
“你既然不想和亲,为什么当初不拒绝,现在却跟我一个女子计较?”
千月哪里是受气的脾气,刚刚还尽量忍着,两句话便再也忍不住了:“若是你不愿,我大不了再回大乾好了,想那丁少傅也还没有走远,请陛下派人追上……”
“放肆!”
完颜达怒目圆瞪,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千月,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自己的身份,我可以不要,乾国赵玄机却不敢不给。”
“而且,只要到了朕的手里,就算是我不喜欢,亲手毁掉,也不会再拿给别人去用,你懂吗?”
千月被掐得疼痛难忍,却又无法说话,两只手初时
还能挥舞拍打,渐渐连这力气也没有了。
完颜达看她快要断气,这才猛然一推,任她摔在地上。
“咳咳……”千月剧烈地咳嗽着,眼泪扑嗒扑嗒落满衣襟。
她后悔了。
早知道在火罗做皇妃是这种境遇,那还不如去过丁少阳说的那种粗茶淡饭的日子。
那个被她恨了一路的男人,至少不会像这样对待自己。
若是当初自己对他好一点,温柔一点,或许……
今早时,自己问他还能不能带她走,他竟也是回答可以。
她后悔那时没有给他表态,没有让他无论如何也带走自己,甚至心里还隐隐地恨他,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