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他崔枕安一个人的女子,却如同着了魔,被人勾了魂。
好似这天地之间除了钟元便再没旁的。
哪怕他在崔枕安这里是个刺客也毫不关心,不在意他伤未伤,不在意他随时可能夺命的旧疾,只在乎钟元能否活命,不惜拿她来换。
“无论是在北境,还是在京城,无人敢拿我这般取乐。”是的,在此刻他看来,姜芙就是在拿他取乐,全然不将他放在眼中,随意打发,“这么些天你总该闹够了,人我也让你见了,你绝食我也容了,如今你还要我怎样?”
“当牛做马?不稀罕太子妃?”崔枕安手上力道加重,怒一下将人彻底拉到自己身前,先前入殿时的那股子得意与欢色已经消逝无踪,“你到底当我崔枕安是什么人?”
捏住姜芙腕子的手指节泛了白色,骨节更加分明,眼尾的红意更是显然,让人仅看一眼便觉着椎心夺魂。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眼角泛泪,姜芙怕了,身子不由朝后瑟缩,却被他紧紧拉着,半步也不得退。
崔枕安一字一句道:“忘了钟元,他生死与你无关,你从今往后眼里只能有我崔枕安一人。我到哪你便去哪,我给你什么你就得接什么。”
他自认这些日子在姜芙面前做小伏低,自认该承认的亏欠都一一认下,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尽数补偿。可她仍不为所动。
抗拒、厌恶、疏离.......
活了二十几年,他崔枕安何时向人这般低头?他竟容得一个女子这般不理不睬,肆意和那宦官踩在头上。想提便提想求便求!
方才所说的这些,姜芙一件都做不到。
她摇头,眼泪似碎珠子晃落下来,正好砸在崔枕安的手背上,“你杀了我吧,你还不如杀了我。”
看起来这般柔弱的女子,看起来任人可欺的女子,却似滚刀肉一般油盐不进,不达到自己的目的如何都不肯就范。
崔枕安已是忍到极限,她不反击,不明抗,只是愣杵在那里永远不肯低头,气得崔枕安心抖。
同时强烈的妒意在五内燃烧。
一个男人都不是的东西竟在姜芙心里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她宁可跟一个宦官在一起都不愿再多瞧他一眼。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杀人?”崔枕安终是阴下脸,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声音也变得低压压的。
姜芙闭上眼,任由他捏来扯去。
“我不会随你心愿,杀你哪有杀他来得痛快?”崔枕安眸中有寒光覆上,森寒似地狱修罗,“我会将许岚沣十根手指头一根一根砍下来,再将他的腿生生折断,将他衣裳退光丢到街上,让大家看看宫里的宦官究竟什么样子。”
“那时我再把你带到高楼之上,让你亲眼看着这一切,非此,如何能让你得知,我崔枕安是凭什么得了这天下!”
很难想到这些话是从他的口中讲出的,姜芙猛然睁眼,眸色惊惶。
见人惶恐,他不停反续,深琥珀色的眸中布满阴鸷说得更加起劲,“姜芙,你会为你的不知好歹付出代价。”
“不,”姜芙果然慌了,看面前人黑幽似的神情,根本不像在吓她,“不,你不能!”
“我留了他几日,你就这般坐不住,张口钟元闭口钟元,你是我的妻子,为旁人流眼泪心碎,你到底拿我崔枕安当什么?”
姜芙胆小,亦未见过屠戮厮杀的场面,他神情严肃且阴狠,姜芙隐隐觉着,是能做得出这种事的人。
不敢深想,连话也说不全,只会摇头掉眼泪,为了刚才因侥幸而说的话悔断肠。
终是将人放开,崔枕安一甩长袖转身欲走,姜芙猛的扑身过去,抱住崔枕安的胳膊朝后坠去,“不要,我再也不说了,我保证再也不会了,求你,我求你!”
撕心裂肺的哭声又起,除此她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崔枕安近几日窝了一肚子的火,今日姜芙就在他眼前明晃晃的告诉他不稀罕那太子妃,这对他来说是从未有过的侮辱。
姜芙几乎拖在他的身上,崔枕安寸步难行,单手将人自地上拉起来,抓着她的肩拎到身前,一字一句道:“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已忍够了,我也是。”
方才所言并非玩闹与恐吓,他就是要赶着去将那钟元碎尸万段。
话毕将她推搡开来,虽只用了二分力,却也足可让这单薄的身板一个趔趄,撞在一旁小几上,小几上的香炉被撞翻,落地砸碎,炉腹内所存香雾挤散出来,将殿内罩上一层白蒙。
脚步顿住,也只斜目瞄了一眼,见无大伤,他没再逗留,就在崔枕安大步转过花架的前一刻,姜芙哭着从地上爬起来冲到他面前张臂挡住去路。
话再不敢多说一句,为何非要拦他,崔枕安却心知肚明。
她在护着钟元。
满腔妒火将他烧的几乎炸开,他在吃一个宦官的醋,让他尤其受不了。
小小的身板正挡在前,崔枕安难挪寸步,心头火气正盛,烧得他连一丝理智也没了,干脆怒一拎过姜芙的肩来到身前,一双美目被妒火灼成狰狞,“我再问你一遍,你爱的是谁?”
姜芙连呼吸都窒住了。
他非要在此事上一争高低,姜芙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