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钱财,自小娇养的女儿,若是为了劫财勒索,定不会跑这么远。这几日大家猜测最多的便是这些恶人会将她们卖往青楼,除此之外再想不到会有什么旁意。
马车似行走了很长一段颠簸的山路,最后在山野间一座别苑前停下。
众位姑娘皆被赶下马车,齐齐站在这别苑门前,借着月色姜芙抬眼望去,别苑正门上没有匾额,且除了所站脚下再没旁的灯火,扭头环顾,似除了此处也再没有旁的人家。
为首之人叩了苑门,不多时,大门自内打开。
众女子被带入别苑,姑娘们一个个怯意浓重,三三两两的挤抱在一起前行,皆不知前路有什么可怖的事情等着她们。
那壮汉走在最前,那片刻闲不
住的瘦猴一入了院中便大声嚷嚷了起来:“慧娘!慧娘!”
借着院中石灯散出来的火光,姜芙看清这园中的造景,倒似是哪位大户人家单建的园林,一物一景颇为讲究,青楼她虽未去过,从前在京里上街与哑婆婆卖药材的时候倒也曾路过,心下好奇,远远瞧过一眼。
再说青楼定会设在市街闹坊,哪里能建在这种荒地之上。
姜芙觉着这里不似青楼。
那瘦猴子聒噪了几声之后,自一处假山亭侧的宝瓶门内照出一路的灯影。
有几人齐刷刷的提灯在前款款引路,而后才出来一女子。
单看那女子年岁不大,也就一十多岁,明晃的灯影照下,她柳腰溜肩,行时发间步摇鲜动,一步一行竟有大家女子的风范。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来人,唯有那瘦猴嬉皮笑脸凑上前去,“慧娘,来新人了。”
这般不稳重的做派那慧娘只作无视,只走上前去与那领头的壮汉打了个照面,而后便朝众女子走过来。
最前的提灯的婢女十分有眼力的朝上抬了手,随着那慧娘的步伐依次将灯火照在众位女子脸上。
慧娘从左到右浅浅过目,眼静无波,直到那灯光照到姜芙脸上的时候,她明显眼皮一窒,满眼不可置信,才要开口,便听那瘦猴在后面笑道:“她是个女的,老一受伤了,她是给老一治伤的。”
一听此,慧娘也终于跟着露了笑意,“我还说,你们怎么什么货色都往这里拉,也不怕触动了贵人。”
“你,站一边儿去。”姜芙这一身装扮,脸上黑的一到天黑就看不清,站在美女成群的人堆儿里着实格格不入,那壮汉看不过眼,指她站到一旁。
姜芙只好照做。
这些人浅浅见过,慧娘亦瞧不出什么情绪,最后只道:“罢了,夜里看也看不出什么,明日再挑吧,先将人送到房里休息去吧。”
慧娘发话,那瘦猴比谁都勤快。
轻车熟路的带领着姑娘们朝后院行去。
姑娘们不愿走动,却也经不住几句喝骂,毕竟她们都见过这些人在路上是如何杀人的。
不多时,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姜芙仍站在原处。
“她我就不留了吧。”姜芙现在这副姿容,自是过不了眼,慧娘不想留她。
那壮汉摇头,“不成,老一受了重伤,暂时不能出门了,得在你这园子里养上一阵,她会医术,也跟老一一同留下,看顾老一。”
“会医术?”见壮汉这般讲,慧娘又重新打量了姜芙,“既会医术,那也倒好,园子里的姑娘们总有个头疼脑热的,外来的郎中总是不安全,将她暂时留下给姑娘们瞧病倒也方便。”
“月儿,给她单腾出间屋子来。”慧娘吩咐身旁婢女道。
这时候自是旁人说什么是什么,姜芙也只能随着那婢女前行。
这园子甚大,七拐八拐的走了许久才到地方,那月儿讲话生硬,指了前方一间屋同姜芙道:“你暂住在这里,别乱走动,夜里房前屋后都有人守着。”
“这是什么地方?”见此刻没旁人,姜芙便问起。
那月儿用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你是同孙大他们一起来的,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小婢女将姜芙当成了和那群人一伙的。
姜芙猜测,那领头的壮汉应就是孙大。
姜芙没再说话,反而径直入了房。
推门进去,房内一片漆黑,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看清,借着月华自桌上摸了油灯,将油灯点燃,整间房尽收眼底,房内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