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应得的。
都是他崔氏应得的。
“我恨他,厌他,却从未想过他会有这样的结局。”姜芙就是这样一个人,连姑母一家那样对待她,她都没有想过让他们去死,更何况是崔枕安。
可是一切因果皆不是她所能控的,崔枕安有今日也不奇怪。
“不过,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人不能跟命争,只是钟元......”她微微侧过身,轻扯了钟元的衣袖,“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到了沣州,我会将我所有的事都告诉你。”
“好。”姜芙应下。
......
京中一夜宁静,无异于常。
天刚亮,方柳才起床披好了衣衫,便听门外有婢女哭急着敲门。
大早起来便这般惊扰,让方
() 柳心中不快,隔着门板高喊了两声:“来了来了!”()
身旁侍候的小厮奔出去开门,那婢女心中急切,倒没想着门突然打开,巴掌险些落在来人脸上,却也顾不得失礼,忙指了门外朝方柳道:方大人,您快去长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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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长殿,方柳先前面上因惊扰而起的不悦一下子消散变为凝重,“怎么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那婢女急的脸色刷白,却也不敢贸然多嘴,脑中过了一下才咬了牙道,“太子殿下好像出事了......”
谁也不敢在太子府讲出一个死字,那是犯了大忌讳。
方柳则不同,他是太子的贴身侍卫,事关太子便无小事。
也顾不得多问,他大步奔向太子长殿。
到此时,殿内婢女长侍已然跪了一地,众人见着方柳来,似才见了一根主心骨,目光齐齐望向他,想着让他来拿个主意。
也不知怎的,见着这殿中气氛,方柳整个人头皮都跟着发起紧来,紧接着眼皮也跳了几下。这种感觉很不妙。
入了内殿,有几名医官在侧,可却在见了方柳的同时,皆齐齐相望,仇杨居所离长殿近些,也先一步到了内殿中,却在见到方柳的第一眼,朝他投来绝望的目光,“方柳......”
方柳大步迈到榻前,只瞧着崔枕安整个人僵在榻上,锦被未动,一双手塔在被外,若不看脸,似还以为他在安静睡着,可一看面容,面无血色,唇色青紫,眼珠子瞪得圆大,口鼻有黑血流出。
方柳见多识广,这模样俨然已经死去多时。
“殿下.......”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殿下.......”方柳无力的唤了两声。
在场医官已知结局,却无人敢讲半个字,此事犹如天塌了。也可说,下一刻这一屋子人的性命在或不在都两说。
“怎么回事......”方柳也不该问谁,只是弯身上前去,伸手探了崔枕安的鼻息,无进无出,当真是一点生机也无。
“一早便有人来禀报,说是太子殿下出事了,”现如今,敢与方柳搭话的,唯剩仇杨,“我以为是殿下又发病了,可是来此却见.....慌忙寻来医官,医官说,殿下是夜半猝死.......”
“死于何因?”方柳现在还能勉强撑作镇定,却也
没了主意,这些话该如何同圣上讲?怎么讲?
“死于心疾突发之症!”仇杨道。
一提心疾,方柳眼前一亮,“钟元,钟元呢!把钟元叫来!”
方柳自小同崔枕安一齐长大,是崔枕安的亲信,崔枕安出事,第一个受不住的,便是方柳。
话落,他大步便要出去寻钟元,可仇杨一见,他这便是急糊涂了,忙上前拦住,“你忘了,钟元不是昨日便出门去采办了吗?”
“就算他在,也无力回天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防着消息透出去,咱们应该入宫去面圣!”
“太子殿下怎
() 么会犯心疾呢?心疾不是早被钟元治好了吗?”()
这会儿L钟元脑子里一团乱麻,几乎不能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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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通,他就是想不通,一个昨夜睡前还好端端的人,怎的突然之间就成了一具尸体?
“对,先去找圣上......先去面圣......”方柳失魂一般,平日那般稳重的人,一下子也全然没了主意。
可是即便消息瞒得再好,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死了,也不可能完全不透风,况且那人还是太子。
不过三日的工夫,朝廷因为崔枕安突然离世而动荡起来。
先前曾被崔枕安压下的皇亲,皆掀席而起,一时间,凡是崔氏男子,都互相争斗起来。
而当朝储君暴毙的消息,已然传遍大江南北。
包括沣州。
太子身故的消息一传,天下百姓需服国丧,着素衣,不见彩。
朝中有人对太子的死因存疑,且太子府中的医官竟然不见了,那医官就是最可疑之人,可天下之大,即便是想要追查也查不到,不知追踪方向,更何况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