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支书和大队长就把目光从余钱儿大哥身上收回来。
人家付钱的顾客指名儿让余钱儿去,那就得她,毕竟她是女孩子也好跟林先进打交道不是?
要是余钱儿大哥去,他也就跟在另外俩青年后面跑跑腿儿,也不能多干啥,余钱儿不一样,她是女的可以和女的打交道。
余钱儿爹虽然有点失望,但是闺女去也行,这可是人家贵客亲自点名的,那更好啊。
支书和大队长这么和颜悦色地和他说话,他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连连答应。
余钱儿瞅着爹娘那副样子,虽然有些尴尬却也只能如此。
毕竟他们都没什么本事,一辈子老实巴交地就会刨地,平时队干部也不会正眼看,分活儿都是分不好的那种。
为了让爹娘脸上有点光,不会整天自卑,她就努力干活儿,靠着在县里举行的劳动比赛中拿奖当上劳模,给家里增光添彩。
之前她觉得自己这个劳模好像也没多大用,顶多给家里发了脸盆茶缸暖壶,爹娘没本事还是没本事,被人瞧不起还是瞧不起,反而惹得别人嫉妒说她嫁不出去。
不过,这会儿她觉得其实挺好。
自己要是不当劳模,怎么认识林姝?
怎么有今天的一家子露脸?
这么一想,她就为自己当时第一次去市里为了不露怯、不让人轻视特意表现得有点厉害而羞愧,还听邱丽娜的以为林姝资本家小姐做派。
幸亏,自己当时道歉了,人家林姝宽容大度不和她计较,现在有好事还想着她呢。
虽然林姝信上说请余同志帮忙,可其实林姝才是帮了她大忙呢。
余钱儿心里很是感激。
第二天余钱儿娘早早起来给做了饭,特意炖了鸡蛋,让陆大哥三个吃得饱饱的再走。
余钱儿和队里安排的俩人一起,一人负责赶一辆车。
余钱儿爹娘好一个叮嘱,让闺女如何如何,别丢人,别怎么的。
其实他们这辈子最远就去过公社,连县城都没去,余钱儿已经到过市里,还是劳模儿,可他们就是觉得孩子不如自己,总要用一些老思想瞎指点。
余钱儿大哥则是一脸羡慕。
陆大哥和陆二哥赶一辆大牛车上,牛虽然走得慢,但是力气大,拉着小山一样的货还能再拉着陆大哥。
陆二哥心疼牲口,只要牲口拉货他就不坐车,在一边走。
他们走到一处拐弯儿的时候,下面一条羊肠小道,远远地通往其他村子、田地。
远远的一个妇女披头散发地往这里跑,一边跑一边喊:“救救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陆大哥坐在车辕上,翘着二郎腿,正舒舒服服地哼小曲儿呢。
突然听到那么凄厉的一声喊,吓得他一个激灵,“怎么回事?”
距离有些远,听得不是很真切,他仿佛听到那女人喊三弟妹?
自己听岔了吧?
陆二哥也听见了,他吁一声,示意停车。
后面余大队长的儿子余林喊道:“陆同志,跟咱无关,咱们赶紧走吧。”
另外一个小伙子也说没事,“是后面何家庙子的媳妇儿,整天想跑回娘家,她婆婆不让。”
很快,就有个男人追上来,把那女人给拖回去了。
路上其他村人看到也都见怪不怪的样子。
余林还怕陆大哥他们对自己大队印象不好,解释道:“这媳妇儿是蒯家花彩礼明媒正娶的,五十多块呢,女人的哥哥们亲自送来的,可不是拐来的。”
另外青年也说是的。
陆大哥就没管了,各家有各家的事儿,他们可不瞎掺和。
孙晓红瞅着高高的榆树皮车队越走越远,气得嗷嗷叫,一个劲儿地踢打撕挠拖着她的男人。
她恶毒地诅咒他,“蒯小鹏,你是个猪,你是个死猪,我不要跟你回去,你放开我!”
蒯小鹏也不说话,只闷头给她往家扯。
这婆娘生性刁蛮泼辣,她不愿意嫁给他,他还觉得亏大了呢?
五十多块彩礼,娶个啥样媳妇儿娶不到?
她可好,她家人送来的时候老老实实的,转天就开始闹腾,砸锅摔碗的。
要早知道她不是个过日子的女人,他才不要呢。
蒯小鹏个子不高,胜在敦实,有把子力气,常年干活儿的大手又黑又糙,抓着孙晓红就跟铁钳子一样。
“俺是娶了你,不是拐了你,你不乐意你就得把彩礼钱还给俺!”
“俺家辛辛
苦苦攒那点钱,不容易!”
蒯小鹏被挠得胳膊和脖子都出血了,气得要打她,只是看着她鼓起来的肚子又下不去手。
孙晓红咒天咒地,又开始骂林跃和林姝,她对蒯小鹏喊道:“你去管林姝要,就是她来收榆树皮的,她有钱,你去管她要!是她害我的,搅家精,挑唆林跃和我离婚,让林家给我赶回娘家的!”
蒯小鹏愕然地看着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孙晓红整天在家里咒这个骂那个,以前嘟嘟囔囔听不太清,今儿她竟然说是收榆树皮的?
孙晓红自从被娘家下药嫁给蒯家,她就越发怨恨林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