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远处传来青蛙的叫声,呱呱呱,一声接一声。
院子里也有小虫子在鸣叫,嘶嘶嘶,一阵接一阵。
单禾渊坐在房间里的书桌前,书桌右上角的灵器灯亮着稳定而温暖的光,将他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墙上。
他用笔写在丹田中放金丝密苔的优缺点。
左边写优点,右边写缺点,优点越写越长,比缺点长了一倍不止。
他写着写着,将笔记举到面前看,忽然把笔记本倒扣在桌子上。
算了,不记了。
修炼从来就不是十拿九稳的事,跳过这个挑战还有下个挑战。
既然如此,又何必跳过?
单禾渊将本子合起来往边上一扔,捞起放在旁边的金丝密苔。
金丝密苔像一块小小的毯子,绵软厚实。
单禾渊对它用过很多次“投桃报李”,这妖植就像被养熟了一样,单禾渊捞起它的时候,它还蹭了蹭单禾渊的手指。
单禾渊没有养过别的宠物,被这么一蹭,心软了几分,越发觉得,将金丝密苔放进丹田里也不是不行。
它挺乖巧的。
单禾渊将床上的被子叠好放在一边,脱掉鞋子爬上床,盘腿坐好后,将金丝密苔放在膝盖上。
他运行心法,几个大周天后,心渐渐静了下来。
直至此时,他才放开丹田,将金丝密苔吸进去。
金丝密苔的块头比一般的灵植要大得多。
放进丹田的时候,有非常明显的异物感,哪怕单禾渊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颤。
他收敛念头,继续运行功法,等心绪再次沉静下来,将神识沉入丹田中,开启内视。
下一刻,他“看到”金丝密苔轻轻落在丹田里的基台上,就挤在无幻树旁边,随着他的呼吸缓缓起伏。
丹田里,小小的基台被无幻树和金丝密苔挤满了,有点像硬塞进去的杂物。
看着颇为杂乱,无幻树跟金丝密苔都挤得不行。
得调整一下。
单禾渊再次运行“投桃报李”的心法,用意识和金丝密苔沟通。
他在外界运行心法的时候,沟通得很顺利,这次可能因为金丝密苔已经在丹田里面了,他想控制就不那么容易了。
心法运行了好几遍,金丝密苔还是懒洋洋的,一动不动。
好在单禾渊不怎么缺耐心。
他就这么一遍又一遍地运行。
夜渐渐深了,天空上的星星更加明显。
小小的卧室里,一盏孤灯经久不息。
单禾渊闭着眼睛,不知道运行了多少遍心法,直至经脉已经隐隐发胀。
在内视下,他渐渐发现金丝密苔开始生长。
尽管幅度很小,也能看出它的体积变大了一些。
这表明它确实受到了单禾渊心法的影响。
意识到这点后,单禾
渊精神一振,他小心控制着金丝密苔往无幻树底下靠。
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不仅金丝密苔,无幻树好像也被他影响了。
他尝试着让金丝密苔一拱一拱,拱到无幻树底下,再让无幻树往上窜,挪出位置让金丝密苔进去。
想要控制丹田里的它们本来就很不容易,一心二用就更不容易了。
单禾渊用尽力气,耐心地尝试了一遍又一遍。
再一次尝试的时候,无幻树不知道怎么着,窜高了一些,金丝密苔“呲溜”一下,滑到无幻树底下去了。
这个动静实在太大了。
单禾渊感觉到丹田内一阵冲撞,他痛苦地“啊”一声,直接抱着肚子躺倒。
尽管他压低了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中还是非常明显。
没过两秒,沈度衡在外面敲他的房门:“禾渊?”
单禾渊抱着肚子,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沈度衡听了两秒,没听到他的应答声,直接伸手推开房门:“没事吧?”
单禾渊抱着肚子,半张脸埋在被褥里,长长的腿垂在地上,整个人的姿态很扭曲。
沈度衡按着门,还是第一时间看见了他的脸。
他眉头微拧,鼻尖冒出了冷汗,表情痛苦,气息却还稳定,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
沈度衡稍微放下心,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皮有些红,衣袍的下摆卷了起来,露出光|裸修长的小腿和一点大腿。
沈度衡的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站在门口顿住了。
两人平时相处的跟兄弟一样,什么姿态都互相见过。
单禾渊来自地球,穿衣服更加随性,夏季天气热的时候,他甚至只穿短裤和褂子,露出手臂和小腿,偶尔洗完澡,裸着上身出来也是有的。
但那只是一种装扮,顶多说装扮得不同寻常,却也是可以直接走到大街上的装扮,并不会给人什么想法。
现在却不一样。
这个场景,这个混乱,太私密了。
哪怕兄弟甚至父母,都很难看到这么私|密的一面。
它是一种突破社交距离的场景。
单禾渊缓了一会儿,好不容易缓过来。
他屁股拱了拱,将自己拱起来,顶着一张潮红的脸吁了口气:“沈兄你